; 火小邪说道:“还有,我们这张桌子,昨晚分明有人吃了酒菜,桌子没擦干净,现在上面那层油味还在呢。”
严景天一愣,说道:“这是个什么道理?”
火小邪说道:“你们都是不愁吃喝的人,我从小就饿肚子,饥一顿饱一顿的……其实这桌子上没擦干净的油,一天一个样子,我看一眼摸一下就知道了。”
严景天问道:“那你怎么学到的呢?”
火小邪黯然说道:“小时候,饿得实在厉害了,就总去偷泔水吃,那餐馆的后厨通常都摆了张桌子,只要那桌子上没擦干净的油不过一两天,就能吃到新鲜的泔水,否则会拉肚子。时间久了,就记得了。”
火小邪所说,大家听得都是有些愣了,严守震一张不耐烦的脸略略舒展开了一些,转头过来聆听,神态略显温和。严守义还是一张木雕似的脸孔,动也不动,但似乎也略有所思。
严景天轻声道:“所谓的本领,始创之时,都是为了谋生。就好像我们偷盗之术,普天下第一个去偷盗的人,恐怕也是为生计所迫吧。”
火小邪突然说道:“那你们这些世家的人,并不愁生计,还要偷什么呢?为什么去偷呢?又为了什么人偷呢?”
水妖儿张口答道:“为自己啊!我不去偷玲珑镜,我爹爹水王就一直要管着我。”
火小邪点了点头,又对严景天问道:“那严大哥,你呢?”
严景天眨了眨眼睛,慢慢咧嘴大笑起来,火小邪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发笑,好奇地看着严景天。严景天边笑边说:“火小邪,你这小子,你这娃娃,问得好啊!只是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你是个‘下五铃’的小贼,想的东西倒很有趣!”
严守义木雕脸上动了动,也是猛然说道:“严堂主让我偷,我就偷,管他为什么?”
严守震骂道:“严守义,你就是个呆子!”
严守义回骂道:“谁是呆子?”
严景天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严守仁在火家四人中年纪最小,不禁跟着严景天哈哈哈笑了起来,随即严守震也笑起来,严守义木雕脸扭了扭,嘿嘿出声,仿佛笑了。
水妖儿也笑道:“火家大哥们觉得乐呵的东西,还真不容易明白呢。哈哈,哈哈。”水妖儿自己被自己逗乐,也笑了起来。
火小邪呆坐原地,自己本来认为挺严肃的问题,怎么最后让大家笑成一团了呢?难道问这些偷盗世家的人为什么要偷的问题,就是一个十足的玩笑?
火小邪见严景天笑得直拍桌子,只好也跟着嘿嘿干笑了两下。随后拧着眉毛,压低着声音嚷道:“我是说,这家是黑店,是黑店!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唉……”
可严景天他们就是不接火小邪的话茬儿,自顾自地哈哈大笑。严守震、严守义、严守仁三人,更是互相推搡打闹起来。
钱掌柜高喊一声:“来喽!”捋着袖子从后堂跑出,手中端着两个盘子。钱掌柜这一喊,倒是把严景天他们的笑声打断。
钱掌柜抱歉地说道:“打扰!打扰!”说着把盘子端上来,介绍道:“这是小店的两道招牌凉菜,酱拌鹿筋和卤汁貂子肉,几位大爷、小姐请品尝,绝对比奉天城里的还要地道。”
严景天笑嘻嘻地说道:“好!好!掌柜的辛苦。”
钱掌柜应和道:“慢用慢用,热菜很快就来。哦!各位,不喝点什么?我这小店里有自酿的陈年高粱酒。”
严景天摆摆手,说道:“酒就不用了,掌柜的端些热茶来。”
钱掌柜“哦”了一声,说道:“几位大爷不喝酒的啊……热茶,热茶,稍等,一会儿就来。”
钱掌柜正要退开,水妖儿嚷道:“掌柜的,我要喝,拿一坛来吧。”
钱掌柜连忙问道:“这位小姐,是……是要喝高粱酒?”
“当然啊,渴死了,女的就不能喝酒啊?”水妖儿嚷道。
钱掌柜哭笑不得,几个大男人滴酒不沾,而一个小丫头却要喝一坛子酒,张大着嘴巴说道:“啊……好,好,马上来,马上来……”打量了他们几眼,赶忙离去。
严景天见怪不怪,自顾自地抽出筷子,嚷道:“来来来,大家都吃吧。”
严守震他们也不客气,都拿出筷子,大吃大嚼起来。水妖儿也没那么秀气,一筷子夹了一大块貂子肉,放在嘴里大嚼。众人赞道:“没想到这种偏远的小店,也有这种美味,不错不错!”
唯独火小邪没动。
水妖儿用胳膊捅了捅火小邪,边嚼边说:“喂,猴子,发什么呆,吃啊!你不饿是不是?”
火小邪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了,见大家吃得高兴,口水都咽了一肚子。火小邪说道:“大家,大家就这么吃了?万一,万一这是家黑店呢?里面下了药呢?”
水妖儿哈哈一笑:“哪有这么多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