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哈哈,来来来,我背你回家。”陆之昂跳过来比画了一个扛麻袋的动作。
傅小司回过头来眼神冷冰冰的像要杀人,陆之昂吓得缩回了手,嘿嘿地笑了两下。傅小司看着陆之昂白衬衣上的颜料皱起眉头。他说:“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洗衣服的。”
陆之昂说:“这个简单的,我妈洗不干净的就丢了,买新的。”
傅小司说:“中国就是这样才不能脱贫的。”
陆之昂愣了一下,然后奸笑了一声说:“我要回去告诉我妈。”
这下轮到傅小司发愣了。因为他也没想到要怎么来回答这句话。傅小司这一瞬间呆掉的表情让陆之昂笑疼了肚子。
傅小司的表情有点儿懊恼,半天没有说话。陆之昂还是笑得很猖獗,不知道见好就收。于是两人开打。尘土飞扬。
冗长的夏天在一群飞鸟划过天空的时候就这么过去了。
那是这个夏天里最后的一群飞鸟。
谁都没有看见它们最后消失在天空里的那一个时刻。云朵烧红了一整片天空。黑夜迟迟没有降临。月亮挂在蓝色的天空上,阳光还没有完全消失。那一刻,世界像是一个幻觉。
“七七,夏天终于过去了。”
“是啊……”
“你想家吗?想以前的那群朋友吗?”
“不知道。立夏你呢?”
“我很想念他们。可是却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在干什么,过得好不好。”
“那找个时间我们回去看看吧。我也正好好久没有回家了。”
“……还是……算了吧。”
好像还没有剧烈的炎热,秋天一个仓促的照面,匆匆卷上枝头。树叶越来越多地往下掉,黄色席卷了整个山头。
浅川一中坐落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放学的时候会有很多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从山上沿路往下。轮子轧过路面的时候会听见落叶咝咝碎裂的声音。道路两旁是深深的树林,飞鸟像游鱼般缓慢地穿行过高大的树木,飞进浓厚的绿色里,消失了羽毛的痕迹。
不过立夏、七七这种寄宿学生是轻易体会不到这个的。早上晨跑结束的时候七点二十五,而每天的这个时候立夏差不多都会碰见穿过操场去教室的傅小司和陆之昂。自从上次画室里有了简短的对话后,他们好像不那么陌生了,但也仅仅限于见面彼此点头而已。傅小司的眼里依然是大雾弥漫的样子,偶尔他和陆之昂讲话的时候眼神才会清晰一点儿。
立夏一直想不明白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不过怎么看着怎么像白内障。自己也留心过他是否看得清楚东西,不过看他又跑又跳又骑车的样子,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他是个瞎子”。于是也就只能解释为“这个大自然里总是有很多奇妙的现象”。
傅小司看着立夏朝自己点头,本来有点儿想不起这个女孩子的,但看到陆之昂叫了声立夏自己也似乎有点儿记起来了。傅小司从小到大都不怎么能记住人,除非经常说话或者接近,否则根本记不住。
陆之昂拍拍小司的肩膀说:“你觉得这个女孩子怎么样啊?我觉得很可爱的。”
傅小司歪了歪头,说:“嗯,还好,安静,不吵闹,不讨厌。”
陆之昂露出牙齿哈哈笑了两声。一般傅小司这样说一个人的时候那就代表这个人在小司的心里还是蛮好的。傅小司很少夸奖人。应该说是从来没有过。陆之昂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来小司夸过谁,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没听他说过。
陆之昂一直都觉得小司有点儿自闭,似乎一半时间活在这个世界里,一半时间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所以他想,小司什么时候可以长大呢?长成一个能说会道口若悬河的人呢?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吧。
陆之昂想到这里呵呵地傻笑了两下,走在前面的傅小司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了句:“有病啊。”
陆之昂眉头一皱,卷起袖子,扑过去。
尘土飞扬。
秋天的阳光充满了穿透力。像是聚光灯般照在这两个男生的身上,如同一种微弱的暗示。
周六破天荒的不用上课,但是周日要上课作为周六放假后的补偿。其实也就是把周日的假期和周六互相换一下而已。可是全校的学生好像捡了大便宜一样乐疯了。感觉如同过圣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