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气候的地龙自然要强上百倍。
常盛没有护身宝贝,可是他那把死磨硬泡、自毁前途也要带回来的野外生存军刀不是吃素的,遇到不成气候的小怪物,恐怕还要靠他抵挡。刘季想过会遇到大的麻烦,但凭郭老四和自己的“法宝”救出常盛还是不成问题的。
三个人买了足够的干粮和罐头,因为谁也不知道在这个窑内要耽搁上几天。根据郭老四的经验,肯定不可能一两天内就探完。
郭老四还特意到宠物市场,花大价钱买来一只纯黑的松狮狗,又到菜市场买了两只白鹅。
天一擦黑,三个人进了那条通道。根据上次刘季刻着的记号,一路顺利地来到了神秘的地下空地。
郭老四撒开黑狗,黑狗四下看看,抖了抖黑毛,向前慢慢走去。狗眼通冥,最能看邪煞之物。黑狗没有狂吠,这说明周围没有怨魂厉鬼,狗倒也像是有意识一样,从那密密麻麻的招魂幡中间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一般穿了过去。
推开了祠堂的大门,一股阴冷透骨的寒风迎面吹来,让人觉得血液都在刹那间凝固了一样,黑狗“汪汪”狂吠了两声,直僵僵地倒在了地下。常盛等麻木的手脚恢复后,蹲下身去摇晃那黑狗,只觉得触手冰冷,似乎摸到了一个大号的冰坨。
郭老四把挂在胸前的地龙牙拿在手里,大胆地进了祠堂。祠堂被长明灯照得一片明亮,中央没有神台,只摆着一个木头做的、类似于十字架的东西,上面还有铁链绳索,在这个东西下面,是两条尺许深的印记,青色的石料上洇着斑斑殷红。
刘季和常盛四下打量,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常盛暴躁,将身子转了几圈,“连个宝贝毛也没有。”郭老四和刘季靠近木头的十字架,小心地用手碰了碰这个架子,木质保持得不错,干燥且有弹性。郭老四从背包里拿出了两副手套,两人像小处男抚摩自己的女人一样,仔细把这个架子摸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难道没别的玄机?”郭老四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些长明灯的尸蜡是从哪里供应的,现在还没有找到。但若想直接在这个祠堂和空地上挖出个洞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砌地的青条石明朝常用,厚度在一米左右,想凭着工事铲或洛阳铲挖穿是不可能的。
三个人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这个方圆不过十丈的祠堂摸了个遍,依然没发现什么。刘季看了一眼郭老四和常盛,说:“不行,还是先出去吧,多买些电线,带个路镐来试一下。”
他说完就带头向外面走,跨出大门的刹那,踩着门槛的脚下一阵颤动,整个祠堂像遭遇了地震一样摇晃起来,外边的门楣上,落下来了一道钢铁门扇,三人彻底地被困在祠堂里了。
若非刘季收脚快,恐怕这一次,脚和小腿就要与身体告别了。常盛拿着手里的军刀,疯狂地去砍墙壁和那道门,直把他累到喘着粗气瘫软下去,墙壁和门依旧没有变化,只是多了几条痕迹。
“明朝就没有豆腐渣工程?”常盛说了一句,挨着刘季坐下。刘季拿不出任何的办法,郭老四从最初的烦躁已过渡到了绝望,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想对策还是在等死。
三个人陷入了无声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郭老四惊恐地说:“听,什么声音?”刘季屏住呼吸,祠堂外面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悠长叫声,“血,血……”
郭老四的眼睛亮了起来,抓住了常盛的军刀,一抽手,鲜血顺着他的手掌喷涌出来,郭老四迅速靠近祠堂中央的位置,找到了那两条凹痕,然后把血滴了下去。
两条凹痕里的殷红不正是鲜血啊,看来这就是这个祠堂里启动机关的秘密。
郭老四的鲜血滴落后,那青石的凹痕并不吸收血液,而是像滚落在油面上一样,汇聚成了巴掌大小的血流顺着痕迹滑落出去,流到了祠堂门边上两个洞里。过了有四五分钟时间,在两条凹痕的左右,呼啦一声,洞开了两条通路,而在凹痕之间也树起一块大石碑。
碑上靠近通路的两边,各写着鲜红醒目的七个大字。左边是“杀杀杀杀杀杀杀”!右边是“死死死死死死死”!十四个字显示着,走哪条路都是凶险。郭老四用纱布包好了手,对常盛与刘季说:“挑一条进,反正咱们现在没了退路,往前走还有希望,要是不走只能等死。”
刘季用手一指写着七个“杀”字的一边说:“别犹豫了,我们选这条。”常盛起身问:“为什么,你算过了?”
刘季摇摇头,掐灭了常盛与郭老四内心的希望,“在后土之下,又与自身相关,我是没本事算出我的吉凶的!”
“拼了,‘杀’别人比‘死’自己好!”常盛露出了凶相。刘季没想到这个暴躁的伙伴和自己一样,都觉得七“杀”还能杀出去一条生路,而七“死”,恐怕真的就是有死无生了。
郭老四盯着他们说:“年轻人,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干什么的,现在我们下了窑,大家只有合力才有生路。在出这个窑前,我们还是全力配合的好!”刘季心想,郭老四还是对自己有了怀疑,什么先天卦术,大珩堪舆,他未必全信,亏他能在吕四那里装出承认自己是那个神秘流派的样子,要不是现在生死关头,自己也被他蒙蔽过去了呢。果然是人老精,马老滑!
郭老四先行,常盛拉了一把刘季,示意他跟在中间。三个人慢慢地消失在了左边的甬道里。
他们刚刚消失,祠堂的金属大门猛地弹了回去,收入到门楣上面的机关之中,从祠堂外,走过来几个手里持枪、身穿着黑衣的人。
如果刘季在,肯定会大吃一惊,从这人的眼神可以看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送自己到宅子看门的人—徐氏集团的秘书。原来,他对这里并不是一无所知。
“走杀门。”其中一个带头的中年男人低声地说了一句。他用大墨镜遮盖住了半张脸,看不出究竟是谁。
秘书在他身后,低声说:“现在进去恐怕不妥,我们用扬声器刚刚传音不久,他们以血启动机关的时间应该在十几分钟前。他们选择进入杀门的可能有百分之五十,如果现在我们贸然进去,很容易碰到。到时候,恐怕就没有傻冒们替我们探路了。”
中年人“嗯”了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地休息,半个小时后进杀门。我对这里的认知也仅仅是到这里为止,大家一会儿千万小心,不要白白丢了性命。”那几个黑衣人显然是亡命徒一流,并不在意中年人的话,有一个人嬉皮笑脸地接道:“有你徐总给那么多钱,享受那么多洋妞,死算什么,死也值得了!”那中年人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个笑容,稍纵即逝。这帮人如此愚蠢,倒是好的炮灰,不过就可惜进了那杀门,他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