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为你洗手作羹汤

员看了一眼桌子上早凉了的菜问：“林小姐还要继续等着吗？”

    “嗯……再等等吧。”若生有些无力，大概是因为饿的。

    服务员点点头：“好的，林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说完，她便带上门出去。

    服务员走了之后，包厢显得特别安静，只有时钟在走动的声音让人觉得有些寂寥。

    若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希望上面能有一条未接电话，可现实总是很失望，别说未接电话，就是一条短信都没有。

    若生的心一瞬间就想跌进冰窟里一样凉，但随即她又想，会不会是秦陌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立马拨了秦陌的电话号码，那边响了两声便接起：“喂？”

    听见熟悉的男生，若生几乎想要掉眼泪。

    秦陌，为什么明明你声音听起来那么正常，却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那样没有分量吗？

    若生很难过，连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哽咽了起来：“秦陌，你在哪里？”明明是想要责怪的，却还是选择理智地先问清楚情况。

    “在公司处理一点事。”依旧是有些冷清的声音。

    若生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呼叫，秦陌你解释啊，你解释你为什么会在公司，哪怕你说你忙的忘记今天你答应要陪我过生日，我都有借口原谅你的。

    可是秦陌并没有听见她的呼声，因为从电话里传来一抹熟悉的女声，即使距离隔得远，但若生依旧能认出那个女声，是白浅夏。

    “你跟白浅夏在一起吗？”她咬牙，忍住心中的怒气。

    “是。”那边太过坦然的声音，让若生根本就无法再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秦陌，你太过分了，你忘记今天是我生日了吗？你答应要陪我过生日的，可是你现在却跟白浅夏在一起，你当我是什么？”

    “……”

    对于若生的怒气，对方依旧是沉默。

    久久的，若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愤怒地挂了电话。

    看着一大桌子的菜，若生终是没忍住，将手上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秦陌，今天就算你有在荒唐的理由，我都可以原谅你。可是为什么是白浅夏，为什么每次都是白浅夏！在你眼底，我林若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我对于你而言，就那么没有一丁点重要吗？

    “咚咚”，在若生满心都是怒气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她一怔，有些急迫地跑过去打开，在看见是服务员的脸时，心彻底的失望。

    在这之前，她甚至还在想刚才秦陌的那个电话，只是他开的一个玩笑，他故意逗她的玩笑。

    但显然，她给秦陌找的借口太多，多到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亲手打破她的幻想。

    服务员显然看见了若生脸上由期待转化成失望的情绪转变，她略微有些尴尬地说：“林小姐，这是有人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说着，她递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若生没有什么心情看礼物，结果之后淡淡地说了声“谢谢”便回到了包厢。

    看着地上的碎片，她很想哭，可是那种心痛让她根本就哭不出来，只想冲到秦陌面前，问个清楚。

    就在这时，包在盒子上面的卡片掉在了地上，她一愣，俯下身捡起的时候，余眼瞥见了上面的字体，身体一僵，她慌忙地捡起来一看，整个人都震惊了。

    在秦陌身边待了那么久的她，不会看不出来这是秦陌的字体。

    有段时间她甚至因为太喜欢秦陌而去模仿他的字体，这刚劲有力，专属于秦体的字，除了出自秦陌的手，还能有谁写得出来？

    上面没有太多话，只有简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也就是说秦陌根本就没忘记今天是她的生日，甚至还帮她订了生日礼物！

    若生迫不及待地将盒子拆开，里面是一个大红色的长盒子，做工精细，光是盒子就漂亮的不得了。

    若生曾经跟母亲去逛街的时候见过这个牌子，价格不菲。

    她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设计成一颗泪珠的形状，晶莹剔透，在灯光下散着璀璨的光芒。

    若生整个人都像被那钻石施了法术一样动弹不得，她还记得是在一次陪秦陌参加拍卖会的时候见过这条项链。

    当时她对拍卖会兴致缺缺，知道这条项链被推出来后，她整个眼睛都亮了，拉着秦陌说：“这个项链好好看！”

    由于太激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引来了许多土豪的眼神，自然是少不了被秦陌冷眼的。

    当时，那条项链被一家地产集团的老板拍下来送给她的未婚妻，她还羡慕地说：“好幸福啊，什么时候也有人送我这么好看的项链就好了。”

    所以，他一直都记得自己的话。

    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下来这条项链，想要生日这天送给她的吗？

    若生捂着唇，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电话里的白浅夏又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说不定白浅夏出现在那里只是个巧合！

    说不定秦陌今天真的有急事在公司要处理，他向来是个不爱解释的人，自己在电话里那么失控一定引起了他的反感，他才选择沉默的！

    一定是这样的！

    若生想到这里，连忙把项链塞进了包里，她要回公司，她要找秦陌说清楚，她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出租车在马路上奔跑着，即使速度已经很快了，但坐在后面的若生还是忍不住催促：“师傅，能不能麻烦你再开快一点？”

    开车的司机有些无奈：“小姑娘，这已经很快了，再快的话我就要被交警请到路边去喝茶了。”

    若生闷闷的，第一次希望自己能拥有瞬间移动，一秒的时间就回到公司，站在秦陌的面前。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外面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

    公司大门口晚上是不允许陌生的车子开进去的，出租车也一样。

    那司机心肠也好，看见若生一个小姑娘家，忍不住道：“姑娘，我看你还是别下车了，这么大的雨还是回家得了，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淋病了难受的还是自己。”

    此刻的若生哪里听得进去，恨不得立刻就下车冲到楼上去。

    “师傅，谢谢你啊，不过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喏，给你钱。”

    付完钱之后，若生便打开门，深呼吸了一口气，冲了出去。

    身后还听见司机的吼声：“嘿！姑娘！还没找钱呢！”

    外面的雨下的特别的大，偶尔还有打雷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世界就好像陷进了一个阴沉沉怪圈里，这样的天气让若生十分的心慌，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个生日，也是这样的天气，她没有带伞，眼睁睁地看着同学都被父母接走，自己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上。

    直到学校里的人都走光了，她还没看见爸爸妈妈来接自己，她明明记得中午上学之前，妈妈还告诉她，下午放学后她会跟爸爸一起来学校接她去她最喜欢的西餐厅吃好吃的，帮她庆祝生日的。

    可是，直到学校的学生都走光了，若生还是没看见自己父母的身影。

    看着外面瓢泼大雨，哗啦啦打在地上的声音，时不时交杂着打雷闪电，黑压压的天仿佛张着巨大的嘴巴要将整个世界吞没一样。

    若生有些害怕，顾不了太多冲进了雨中。

    那是她第一次淋雨，只记得那天的雨和此刻的一样大，落在眼睛里，几乎要看不见前面的路，那雨打在身上有点疼，甚至鼻息之间都是雨水，让人觉得呼吸都艰难了一些。

    当她回到家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和妈妈哭泣的声音。

    从那以后，若生都不喜欢过生日，她更害怕雷鸣闪电的暴雨天，总觉得这样的天气，注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当她一口气跑到公司大厅门口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保安见她跑来，有些诧异地说：“若生？这么晚，还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若生开门见山：“我是来找我领导的，听说他还在办公室忙。”

    “啊？是秦少吗？”保安说：“他们刚离开，就在你前一秒。”

    “他们？”若生问：“还有谁？”

    “还有个女人，好像是秦少的前女友吧。”那人说：“他们刚走，应该去车库那边开车了，你要不要追过去试试看能不能碰上——”

    保安的话尚未说完，若生便又冲进了雨中，倾盆的大雨中还传来她说“谢谢”的声音。

    公司大厅离停车场其中并不远。

    当若生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一辆车往大门那边开去。

    那白色的保时捷可不就是秦陌的车么？她一个激动就狂吼：“秦陌！秦陌！停车！停车！”

    但那跑车的速度太快，加上雨声太大，坐在车里的人根本就听不到他的叫声。

    若生眼睁睁地看着秦陌的车子越开越远 ，直到消失在雨中，脑海里，还能看见坐在里面的白浅夏把车窗摇上去时，轻轻往这边瞥了一眼。

    若生站在原地，淋了那么久的雨，才开始觉得好冷。

    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打醒一样，可是她宁愿此刻的自己是糊涂的，只有这样，才能欺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她拿出手机，拨了秦陌的号码，不多久，那边接起。

    若生一声不吭，耳边是哗啦啦下雨的声音，她好想告诉他，秦陌，你知道吗？你车的副驾驶位置坐着别的女人的时候，我在外面淋雨。

    看着后视镜中倒退的模糊身影，白浅夏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她承认自己很自私，如果她开口对秦陌说的话，秦陌一定会停车把林若生接上来；她也知道现在的秦陌心里只有若生，她这样做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她偏不想说，也许是赌气，也许是不服林若生凭什么能得到秦陌的爱，总之，她白浅夏不好受，她也不想让她难受的人太好过。

    车子几乎是飞驰一般在路上开着，很快就到了白浅夏的家门口，临下车的时候，白浅夏看着身边一声不吭的男人，问：“你还要去林若生订的酒店吗？如果你跟她解释，是林建忠一直缠着你拖延你的时间，她肯定会原谅你的。只是……到时候她一定会问你，林建忠找你的原因。”说完，她歪歪头，玩笑道：“不过秦陌你这么聪明，如果真的想要哄林若生的话，随便找个借口也行啊……总比林建忠以死来威胁你帮他要强一点吧？”

    “说够了吗？”此刻的秦陌早已没了耐心，把白浅夏送回家完全是绅士教养，“说够了就下车。”

    “秦陌，你……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对我？跟我说话就那么令你讨厌吗？”

    “为什么？”秦陌的眼睛始终看着前方，语气十分的淡漠：“你为什么会跟林建忠一起出现？为什么是若生生日这天？这些也需要我替你回答吗？”

    白浅夏一愣，却是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只是巧合，我刚好跟张寒的女朋友认识，她无意间跟我提起过，林若生今天生日约你一起吃晚饭……我想应该是林若生跟张寒说的，张寒在跟自己女朋友唠叨的吧。至于林建忠找你帮忙，有张晨灏那个大嘴巴在，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现在张氏倒闭了，林建忠走投无路，在这个时候我告诉他能带他来见你的话，他也许以为事情会有转机。我只是挑了今晚这样一个好时机而已，但我不知道林建忠居然会没出息到用死来威胁你，林若生有这样的父亲，也真是够丢脸的……如果你以后真的跟林若生在一起，再见到林建忠的话，不会尴尬么？”

    白浅夏话中句句带了讽刺，听的人自然是很不舒服，也许就连她也有些厌恶现在的自己，像极了见不得人好的妒妇。

    可就算她讨厌自己这样，心底还有个叛逆的巫师在遥控着她，让她脱口而出恼人的话：“哦，我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我们从‘SE’开车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林若生……”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见秦陌忽然开了车门。

    外面还在下着倾盆大雨，他就那样走进雨中，绕过车，将副驾驶座位的门打开，直接将白浅夏给拖了出来。

    “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他回到了车里，车子一秒钟都没停留地飞驰而去。

    直到整个世界只剩下雨声，站在雨中被雨水淋的狼狈的白浅夏都不能接受，秦陌亲自将她遗弃在了风雨中。

    秦陌拨通了若生的电话，没有人吭声，安静的车内只能听见电话那头淅沥沥的雨声，他说：“林若生，说话！”

    若生不知道在雨中淋了有多久，她在跟自己赌气，赌气她为什么要喜欢上秦陌，把自己变得如此狼狈不堪！从没有任何时候让她像这一刻一般讨厌自己，恨不得被雨水淋死，闪电劈死，雷声吓死。

    人在某个脆弱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想不开的念头。

    当一道车灯照过来的时候，若生丝毫未犹豫，跑过去对着车张开了双手，那一秒，她脑子里只闪过一个恶毒的念头：“秦陌，如果我今天死了，你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