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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餐厅,姜琳假装没看见两人牵着的手,热情的招呼童菲:“童菲,快来坐我这里,我给你点了牛排。”
程明晋却拉着童菲坐在了自己身边,漫不经心道:“已经点了吗?有没有吩咐厨房做点心?”
姜琳的表情僵了僵,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喜甜食,所以点心是给童菲准备的了?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招呼了下侍者:“让厨房把每样甜心都做一份。”然后又问童菲:“还想吃什么吗?”
童菲摇摇头,不是很想和她说话。
倒是程明晋开口:“再熬一份稀粥。”
姜琳的脸上开出一朵花来,喝稀粥一直都是她每餐必备的习惯,兴致也高起来,和程明晋探讨起以前的生活,“阿晋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们在英国去的内克尔岛?我前一段时间又去那里休假了一段时间,碰到爱丽丝,她还向我问你起怎么样了,我说了你在国内的发展情况,她还向我们恭喜呢。”
童菲腹诽,又不是结婚,恭喜个毛毛雨啊!
“是吗?她现在怎么样?”程明晋一直低头切牛排,并未抬头看她。
“她嫁给了一个皇家公爵,看似过的不错。”说着她歪着头看程明晋,“不过我觉得那个公爵老了一点儿,而且名下的财产还没你多,空有一个头衔罢了。”
童菲:你怎么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炫耀你妹啊!
程明晋不答,姜琳继续道:“她还说起来说觉得和你在一起更温暖。”
正好电视上有个工人义正言辞的说:我愿意做一块煤炭,燃烧自己,温暖他人。
童菲撇撇嘴:“还燃烧自己,温暖别人,不是真把自己当火葬场的烧锅炉了吧。”
话音一落,两道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她讪讪道:“电视,我在看电视,你们继续,继续。”
片刻后,谈话声恢复正常。
姜琳继续道:“阿晋,你好久没陪我去滑雪了,圣诞节你陪我去挪威滑雪吧?”
童菲换一个台,是相亲节目,女孩子正在拒绝男孩子:对不起,我觉得我在你身上找不到安全感,怎么说呢……balabalabala……
童菲:“安全带、安全帽、安全套……能给你安全感的塑胶制品,回家多买点儿吧。”
……
姜琳忍无可忍:“童菲,你圣诞节准备怎么过?不会又要工作吧?我知道《东晨》要在圣诞节首映,不然就邀请你去滑雪了。”
童菲把目光从电视上拉回来:“我去滑雪啊,主办方这次很有新意的把首映礼安排在了滑雪场上,到时候欢迎你来。”
姜琳故作兴奋:“是吗?”然后隔着桌子拉住程明晋的手,“阿晋,到时候你一定要陪我去!”
程明晋淡淡的“嗯”了一声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桌子下的脚就被童菲狠狠踩了一脚,抿了抿唇,这丫头下脚可真够狠的,“别闹,”他似笑非笑的看看看童菲,然后把切好的牛排和童菲调换:“笨手笨脚的,来吃这个。”
姜琳和童菲对望一眼,表情都不太好。
正好这个时候粥煮好端上来,程明晋正要伸出手去,就听姜琳笑道:“还是阿晋最关心我,知道我每一餐都必须有粥。”然后又指着程明晋桌上的牛排吩咐侍者:“把这份牛排端下去吧,再重新煎一份。”
程明晋的手僵在了那里,淡淡说了句:“不用了,我不饿。”
童菲只觉无趣,便不再听两人讲话,只把注意力都放电视上,有个频道正在播放北欧风光,她想认真去看,但是偏偏有人不愿意放过她,只要出现一处地方就会有类似的声音:“这个地方我们去过啊,记不记得那一年……”
这个无聊的声音又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就餐时间才算是真正结束,三个人一起往房间走,童菲走在前面,不去管身后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加快了步子,连晚安都没有说直接走进了自己房间,隐约还听到姜琳的声音:“我要去你房间,我自己害怕。”
然后是程明晋的声音:“我陪你在休闲区坐会儿,那里可以玩游戏。”
砰!
童菲重重关了门,指着门骂道:“当老娘是空气啊!亲亲我我!哼!”
躺在床上又无论如何睡不着,脑海中一遍遍闪过姜琳的话,丫丫个呸的,程明晋到底是有多长情啊!竟然陪着一个女人几乎把全世界都逛了一遍!他陪她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里?她想来想去得到一个结论:从他家到医院!
用枕头捂住头,姐他妈就是一杯具啊!
玩游戏?会不会玩着玩着就玩到一个屋子里,然后就玩起成人游戏?
不行,童菲,你不能再想了,你又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再好也就一空气!
有了孩子又怎么样?人家放着天仙青梅竹马不娶,凭什么来娶你啊?再说了,人家不过就是想给孩子找一妈,现在姜琳都回来了,你还争什么争?
又想到孩子,她悲从中来,娃啊,你爹给你找这样一个牙尖嘴利的后妈,你一定要撑住啊!
蒙着头想了整整两个小时童菲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对于这个复杂的问题她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以后再说。
又过了两个小时,她依然睡不着,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没有电视的声音,她依然会焦虑,可是现在手里连个电话都没有,她往哪儿弄出声音来?
睡不着,她干脆瞪着眼睛往窗外看,窗户很小,依稀能够看到一小片夜空,那时候她喜欢躺在程明晋怀里看夜空,为此他特意改了房子的格局,在卧室里加了天窗,每天晚上抱着她听她说话。
偶尔他也会拿一本故事书趴在她肚子上读上一段,那段时间是她人生里从未有过的安宁时光,小心翼翼的幸福着,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唯恐失去。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白天程明晋去上班,她就在房子里乱转,无意中在书房发现了一本相册,厚厚的一大本,足足有十厘米高,好奇之下她翻开看,然后就看到满本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照片。
从少年到青年,这个女人占据了他所有的青涩时光,她才明白原来这个男人也是会笑的,只是他的笑容全部都给了别人。
照片上的他很阳光,然后她的目光便紧紧落在了一张海边的照片上,两人的衣服都湿了,露出了长长的脖子,而且两个人脖子里带的链子竟然是一样的。
她合起相册,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她见到姜琳真人的时候发现她比照片里更好看,性子也更可爱开朗,她想原来程明晋喜欢的是她这种类型的,她便极力去学,她本是个沉闷的人,时间长了便成了这样不伦不类的性子。
那天姜琳坐在她病床前笑的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却说着最恶毒的话:“要不是我不想生孩子,阿晋是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的,这里是一百万,你拿了之后就不要再出现了。”
童菲不说话,心一直往下沉,原来这才是真相吗?
姜琳继续道:“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无缘无故的失踪吗?我可不希望你是其中的一个。我前两天看报道,说在山上挖出来一具死了五十年的尸骨,连是谁都不知道了呢,你说这种事情,就算几十年后人家找到你的尸骨,谁还记得你是谁?”
童菲胸口隐隐作痛,她自小在史家长大,虽说她母亲只是史家的佣人,可史家的人对她都是疼到了骨子里,谁都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现在史家没有了,所有人便都可以这般欺悔自己了吗?
“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阿晋很暴躁,和家里所有人关系都不好,却处处都让着我,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是无人能够取代的,就像你看到的那些照片一样,以后那样的相片本子会越来越厚,主角却不会变。”
“而且,你最好不要多做肖想,他这辈子只能和我结婚,否则会一无所有。”
童菲想到他的父亲,那时候他父亲在重装监护室坚持了整整一年,病故的时候,要见的人是姜琳,出席他父亲葬礼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人也是姜琳,自始至终,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使她腹中怀着他的孩子。
又过几天,程明晋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像往常一样说她:“别闹,到底怎么了?”
她看着他笑的很开心:“你知道我为什么接近你吗?”
一句话,果然让程明晋变了脸色:“别说了,我不想听。”
她拍他,故作高兴,“其实你也不亏啊,我只是想进娱乐圈,你帮我一把,我给你一个孩子,我们互不相欠。”
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那样的神色,冷的像个冰人,看了她许久,她不服气的瞪回去,她觉得那是她一生做的最贰的一件事,都这种时候了还争什么输赢,然后便看到他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基本上算是默认她的话。
她松一口气,对自己说,这样也不错嘛!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叩叩叩。
敲门声?童菲一惊,从床上跳起来,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大半夜的,谁会敲自己的门?越想越害怕,心跳的厉害,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趴在门上大气不敢喘,脑海里迅速闪过从小到大听来的鬼故事。
直到门外传来程明晋喊她名字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猛然把门打开冷着脸道:“干嘛?”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和姜琳在一起吗!
程明晋拿了西装套在她肩膀上,眸光流转,笑的温柔:“想不想去看看夜空?”
童菲摇摇头,“不想。”这厮笑这么奸诈干嘛?
程明晋却不管不顾,拉了她就往外走,童菲大喊:“喂!你……”话还未说完嘴巴就被程明晋捂住,“小声点儿,会吵醒别人的。”
一路被拉到甲板上,童菲愣在了那里,比脚下这条船还高的邮轮紧紧靠在船边,她脑子秀逗:“你得罪姜琳了吗?怎么大半夜的要逃命?”
程明晋嘴角抽了抽:“正因为得罪了她,才要带你私奔啊。”
“你带我私奔干嘛?要走你自己走。”要是姜琳真放冷箭,她可逃不过她的无影手啊,这个女人虽然不问世事,但是钱多的能把她给砸死。自己要是真惹她不高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况且,他们这种床头打架床尾合的烂事,她可不想参合。
程明晋上了梯子,凉凉道:“你要留下也可以,要是她把你扔海里我可不来救你。”
童菲迅速做了一番比较,仿佛已经看见了明天的报纸大标题:天后童菲跳伞出意外,英年早逝。迅速爬上梯子,三下五去二就上了另外一艘船,然后就看到程明晋站在那里噙着笑看自己,直觉自己又被骗了,再去看刚才的梯子,已经被人收起来了。
“你到底想干嘛?”放着自己的青梅竹马不管,倒和她纠缠不清了!
程明晋背过身子去,朝着一根杆子走过去:“私奔,我不是说过了吗?”
童菲站在那里不理他,看着他在昏暗的光线下摆弄什么东西,她以前老是觉得这个男人别扭,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比他还别扭,一直等了十分钟那厮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狠狠在心里骂了他几句,正要发飙就见他走过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拉住她:“别气了,带你看好东西。”
童菲一口气梗在那里出不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叹一口气都已经这样了,自己还在人家船上,真惹人家不高兴杀人灭口怎么办,于是干脆问:“好吃吗?”然后就发现程明晋拉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到他黑脸的表情,心里大叹:闷骚腹黑都是病,得治啊!
一直到走到他刚才站的地方,童菲才发现原来不是杆子而是是天文望眼镜,她兴奋的朝镜头里看去,尖叫起来:“流星雨!哇塞!怎么这个时候还能看到这个东西?你怎么办到的?”
程明晋见她不再闷着,圈住她替她调整望远镜:“这是小熊座流星雨,圣诞节的时候还会更多,到时候我再带你看。”顿了下又道:“历史上最壮观的一次流星雨是1833年十一月份的狮子座流星雨,每小时的流星数达三万五千……”
童菲接过话去:“哇!那比下大暴雨还要猛烈了,不晓得什么时候会再出现。”
“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就像你之于我一样,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他的声音很轻,落在她耳边,还是让她一震。“嫁给我好吗?”
童菲紧紧捂住胸口,天,要跳出来了!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答应答应答应答应答应!又有另外一个声音: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我……那个……要是能再出现一次刚才你说的那种流星雨盛况我就答应你!”
程明晋抿着唇,这和拒绝有什么分别?
两人都不再说话,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他将她送回房间,然后站在门口认真的看着她:“可以吗?”
童菲愣了愣,什么可以吗?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可以进来和她一起睡吗?!靠!这厮太含蓄了果然是不太好。
但是她手显然比脑子反应更快,直接关上了门,将他关在了门外。
然后在那里傻站了一会儿,又猛然打开门,程明晋果然还在那里站着,看到她开门,表情由刚才的冰冷慢慢柔化下来,嘴角也慢慢勾起,紧接着便听到童菲的问话:“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勾起的嘴角僵硬在那里,“菲菲,你到底有没有心?”他的声音里竟然多了一丝寂寥。
童菲嚅喏了半天,才开口:“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这次他不再问可不可以进去,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童菲看着他的背影,翻翻白眼,也太容易生气了吧?他这一生气,不知道又要消失多少天?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第二天一直到她下了船都没有再看到他,她去问船上的船员,他们则只把她送到了车上,吩咐司机载她回酒店。
回了酒店自然少不了被阿ben吆喝一顿,又拉着她向媒体澄清她并没有掉海里淹死,等到她终于忙完拿起电话一看,竟然有两百多个未接来电,还有数不清的短信,电话大都是史泽鑫和周孜轩打来的,短信则五花八门,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一股脑的来关心她到底死了没有。
倒是冯景的短信比较别致:你丫终于挂了吗?一线都死了老娘是不是终于有机会上位了?
她笑着回复:你这种天生三线命,这辈子别肖想一线了,还是洗洗碎吧。
冯景是唯一一个她在这个圈子里比较聊得来的,她刚进圈子就演了女一号,所以引来了颇多争议,后来有一次去试镜的时候,像众人一样在那里坐着排队等,然后就看到三五成群的人围成一团议论她。刚开始还只是小声的说,见她不吭声,竟然明目张胆了起来。
“不就是睡功了得嘛,什么了不起。”
“而且睡的还都是老头子,那种机会啊,给我我都不要啊!”
“是啊是啊,不过我还真是想要向她请教请教,老头子们都喜欢什么样的体位啊。”
连她都要听不下去的时候,一个头发炸毛化着烟熏妆的女人嘴里叼着烟站在了她身边冷笑着看其中一个人:“这种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看你胸那么大,那天晚上脱光了站在人家面前,人家不还是没反应嘛,还让保安把你请了出去,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别人?”
“还有你,上次我还在饭局上见你坐在一个地中海的腿上来着。”
“旁边那个,花了五万块买了个去宴会的名额进去钓凯子,也不看看地方,在卫生间就搞上了,你说你恶心不恶心。”
她几乎把所有人的丑事都说了一遍才豪爽的拍了拍童菲的肩膀:“哎,别伤心了,关了灯,老少都一样嘛!而且等你哪天红翻天了,她们可能早已不在娱乐圈里面了嘛!”
而童菲则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便进去试镜了,结果毫不意外她成功了,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正式进剧组的时候竟然又遇见她了!
她不像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画的烟熏妆,脸上干干净净的,演的是一个淳朴的打杂小妹,一到休息的时候她便喜欢围在她身边,时间长了两个人就熟起来,童菲总觉得这个女孩子身上有匪气,可是越接触越发现她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后来冯景问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明明是帮她出气,她为什么还对她爱理不理,她的解释是:看你不顺眼。
其实是因为她的大嘴巴,她知道每个人的私事,说出的话来似乎带了说服力,可是她并未见过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就说出那样的话来,那时候她脾气本来就怪,不理她也是正常的。
冯景似乎自身有着特别的体质,无论多努力,无论别人多捧她,她就是红不起来,这么多年了一直还在二三线上挣扎着。
她也曾私下里帮她不少,每次有戏的时候便会向导演推荐她,然而每次她拿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但是好的一点是,这么多年来两个人一直在一个剧组里,冯景对她颇为照顾,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替她出头,典型一个大姐大。不过在拍《东晨》的时候她忽然说要休假,一消失便是整整半年。
而且后来那些说闲话的人也真的应了她说的结局,陆陆续续的在这个圈子里消失了。
没想到她竟然看到了新闻,她在心里骂她没良心,这么久都不和她联系。
电话响起来,果然是冯景打来的,上来就大嘴巴道:“哇!你怎么还活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不是应该死在沙滩上吗?!”
童菲笑骂:“你不是总说我命中有贵人吗?贵人姐姐,你现在哪里混啊!”
“哈哈!”那边狂笑两声,“我回国了,你记得帮我跟导演讲一下,给我在《交易场》找个角色啊!”
“好啦好啦,晓得了,我自己还是个二号,你来的话可能就是个无名小卒了。”
“没关系啦,有就可以。对了,我前一段看新闻,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你和程明晋暧昧不清?是不是真的?是程明晋诶!哇靠,你是怎么搭上这班船的快告诉我!”
……
“其实,我和他不是很熟啦,只是见过几面被记者拍下来了而已。”
“真的假的?我昨天看新闻,你掉下去的场面可真是惊悚,是谁救了你?”
童菲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工作人员啦!”
“真的假的?你和工作人员一起消失了一整夜?”
“当然是真的啦,”童菲说的理所当然,“我们在海上迷路了一会儿嘛,好啦好啦,我还有事,回头有消息找你撒。”说完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说的多了保准会被她看出破绽。
又给周孜轩发了个报平安的短信,然后又打电话给史泽鑫,那厮竟然不接。
恰在这时,门铃响起来,打开门就看到黑着脸的史泽鑫站在门口,她诧异道:“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说,别被人瞧见了。”
史泽鑫黑着脸进门,直直看着她,“你昨天去哪儿了?”
“海……海上啊!”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和谁在一起?”史泽鑫的语气俨然有些逼供的味道了。
“喂!你怎么了?干嘛这么严肃?”她那指头戳戳他,哇塞!这么硬!看起来很生气嘛!
“你昨天和谁在一起!”史泽鑫一把拉开她的手,靠近她,童菲被逼得一步步后退,最后干脆倒在了沙发上,史泽鑫依然不放过她,利用身材的优势将她困在了沙发里。
“和……和……”
“和程明晋?是不是?”看着她的表情,史泽鑫几乎已经肯定。
童菲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姐姐诶!怎么可以被他这么逼问!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推开他,“你大白天的发什么疯?”
史泽鑫阴沉着脸看了她半响,才凉凉的开口:“哥……”顿了一下才找了个适当的词,“离开之前是不是有交代过你什么?”
童菲脸色刷白,声音里有了久违的正经:“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有交代你要我们结婚?”这些都是他猜的,但是看她的表情他已经知道答案,她总是把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童菲背过身去走到小吧台旁边倒了一杯水:“你胡说什么?”
史泽鑫过来拉她,她拗不过他,被他拉着往门外走,走廊里依稀已经有了几个记者,她有些急,大叫:“你要干嘛?”
“告诉记者!我们要结婚!”史泽鑫的声音里全是坚定。
童菲浑身一颤,狠狠甩开他:“你疯了!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你,要是我肯嫁给你的话你哥走的时候我就答应了!”
史泽鑫冷笑几声,“你不爱我,那你爱谁?爱我哥?爱程明晋?我告诉你,你一个也别肖想了!一个死了一个永远也不可能会娶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已经找不到程明晋了?想不想知道他在哪里?记得呆会儿去房间里看新闻,而且,除了我会不眠不休的怕你出事急匆匆赶来,再没有人比我更爱你!”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记者们不敢太靠近,但是看着两个人的争吵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来,史泽鑫毫不客气的推开记者往外走,记者们又缠上童菲:“童菲,程明晋要结婚,请问你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童菲的心猛然往下沉,他要结婚?同谁?他不是昨天晚上还向她求婚吗?她脑海里闪过史泽鑫刚才说的话,让她去看电视,对,电视!
“童菲,你昨天消失了一天是同谁在一起?能不能谈谈你当时的感受?”
“你和程明晋是什么关系?他要结婚你祝福他吗?”
她要往外走,记者们却拦着根本不给她机会出去,这时阿ben急匆匆跑过来,拦了记者,“昨天的事情已经向媒体说明过了,请让让,现在是私人时间。”强制将她拉进房间,记者们虽然无孔不入,但是还不至于闯入私人领地,阿ben关了门就看到童菲白着一张脸呆呆的站在那里,心下一惊,虽然她看起来对什么都是满不在乎,可是显然这次是陷进去了。而程明晋在背后护她五年,其中的深浅可见一般。
“贰菲啊,你没听人家说嘛,一入侯门深似海,你又何必去蹚这一趟浑水,你看看你,有钱又有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多好。”阿ben走到她身边推推她,说着违心的话安慰她。
童菲无意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沙发旁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毫无疑问,电视上正在播放姜琳和程明晋在一起的镜头,一直都是姜琳在说话,宣布两人订婚,她笑的很明媚,背景是豪华游轮,不是昨晚她上的那一艘船,可见程明晋是昨天夜里就离开的,他的表情看不出高兴或者不高兴,只是站在姜琳身边尽量配合着她讲话。偶尔点点头,嗯一声,存在感不强,但就是刺了童菲的眼。
阿ben抢过遥控器关了电视,强迫童菲看着自己:“贰菲啊,你这样又何必呢。三只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嘛,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
童菲强迫自己笑笑,可是笑的比哭还难看,“我没事啊,阿ben你好怪,有事没事给我介绍男人干嘛?”他这次是彻底生气了吗?前两次生气了消失两个月就会再出现,这次决定彻底消失了吗?假如她昨夜应了他,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阿ben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跟了自己五年,有事没事他还能看不出来?他有些别扭的开口:“你要是想哭,要不,你去卫生间哭一哭?”
童菲拿起抱枕扔他,“我没事啦,你赶紧出去!昨天晚上我都没睡好,趁这会儿补个觉,剧组是今天晚上出发吧?到时候记得来喊我。”说着就站起来赶他走。
阿ben再次确定,“你真的没事?”一边说一边后退。
“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好,那你记得了,睡会儿也好,我就在隔壁,啊?”他就像是个不放心的家长,又补了一句:“你向我死去的妈再发个誓,你会好好的。”
童菲翻白眼,“阿ben,我向你死去的娘发誓,你赶紧走赶紧走。”把他推出房门她就浑身无力靠着门倒了下去,他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逼他,除非是他自愿的。
脑海中闪过姜琳五年前说的话:“知道他父亲的遗嘱是什么吗?他只有和我结婚才能拿到程氏的继承权,假如他不同我结婚的话,他得到的远远没有我多!”
五年了,他终于顶不住压力要投降了吗?
待到傍晚剧组要出发的时候,阿ben来喊童菲,发现童菲早已不知去向,屋子里她的东西都还在,只是人不见了,他在她房间翻找,然后看到她留下的字条:阿ben,我出去散心,圣诞节之前会回来参加电影首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