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南玄还有些犹豫,飞飞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小南姐小南姐!你快答应吧!染染设计的花束可漂亮了!”
一向沉稳的满意也朝南玄点头。
看来,大家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姑娘。
“繁花盛开”虽然店小,但南玄花艺水平出色,守店姑娘们热情得体、勤勉努力,几年下来,倒也在明城做得小有人气。
平日里除了散卖鲜花,她们还给不少写字楼提供包月制的商务区鲜花,给婚礼和活动做鲜花布场,周末还开设了花艺课程班。
而这些策划与设计工作,基本都是南玄一个人完成,满意和飞飞只能打打下手。
如果染染真的有心留下,确实是一个有力的帮手,即使只是暂时的,也可以缓解花店春天的旺季压力。
况且,这个姑娘真的很可爱。
南玄终于笑着点了点头:“工资还是要发的,只是店小给不了太高,你别嫌弃。”
飞飞立刻抱住染染欢呼起来。
几天过去了,染染已经迅速成了花店的得力一员。
有不少原来只要南玄设计花束和配花的客户,都开始接受染染设计的鲜花,觉得她设计得也不错,一时间替南玄缓解了不少压力。
染染心思细巧,凡是客人订的花束,只要提前两小时下单,她都会照着所订花束的样子,用彩色铅笔画一张同款卡片,插在花束里给客人留作纪念。
短短几天,就带来不少慕名而来的新客人。
这天,门口的风铃轻轻一响,一个衣着精致的女人背着闪亮的挎包走进店来。
“您好,请问需要买花吗?”染染迎上去,笑容可掬地问。她现在对业务已经相当熟练了。
女人环视了一下店面,微微一笑。她有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当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分不清年纪的妩媚风情。
“老板不在吗?”
“在的,去后边拿东西了。您是小南姐的老朋友吧?”染染猜测这是南玄的老客人。
女人却依然没有正面回答,仍然只是笑。
“那,小妹妹,你来给我包一束花吧。我想要一束能让人清醒的花。”
染染先是一怔,继而一喜。
她原本是学艺术出身,又有着一身的文艺梦想,对于花艺师的工作,原本有着无限美好憧憬。谁知几天下来,来买花的客人各式各样都有,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每一个人捧走花都像捧走一个浪漫的故事。
更多的是那种“给我包999朵红玫瑰我要求婚”的人和那种“什么花便宜就包什么”的人。
一束能让人清醒的花。
多么抽象,又多么浪漫。
给她一个词,然后任她发挥,最后获得共鸣,这才是她最爱的挑战。
她顿时来了精神,请女人在一旁的小几边坐下,端上一杯咖啡,自己转身开始挑选花材。
不一会儿,一束绿色的花束,就出现在了女人面前。
染染期盼地看着女人的表情。
她感觉,女人应该是一个有品位有眼光的人。
深绿的罗勒,嫩绿的薄荷,搭配少见的绿色绣球,以及大把的栀子叶。香草的气息冷洌醉人,原本就有着提神醒脑的作用,加上配色上大胆采用了纯绿色,只用明暗深浅来设计出丰富层次,使人看一眼,就仿佛置身如绿野仙踪。
确实是一束美不胜收且让人清醒的花。
女人笑得更甜了。她赞许地接过来,仔细地端详,肯定道:“小妹妹,真棒。”
得到客人夸奖的染染正在高兴,突然听得身后一响,回头看去,南玄已经从后门走了进来,看到有客人在,她也扬起了一个微笑。
“小南姐,是你的老朋友来啦。”染染指指女人。
她们已经形成默契,对于之前找南玄的老客人,一律称为老朋友。
“不,我们并没有见过。”女人闻声站了起来,花束还抱在臂弯里,浅笑而行了几步。
“啊?”染染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可是,真的很满意小妹妹给我设计的这束花。”女人走近南玄,把花递向她,“这束花,能够让人清醒,对吗?”
南玄有些敏感地微微朝后缩了一下身体。
除了方柯,她仍然不太适应别人靠她太近,而这个女人,径直朝她走来,似乎已经越过了对陌生人的安全距离。
“您满意就好。”南玄客气地回应。
“可是,我希望收到花的人,也会满意。我想把这束花送给你,南玄小姐,你满意吗?”
南玄和染染都愣住了,两个人一起傻傻地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优雅地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了名牌钱夹,抽出五张红色纸币,轻轻压在身边的一个花瓶下。
“这是这束花的费用。那么,南玄小姐,花就送给你了,希望它能为你带来清醒的感受。”
“等等……我们认识吗?”南玄看女人抬腿想走,不禁有些着急。
“我们不认识,但我们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女人眨了眨眼睛,轻扬下巴,“他叫方柯。”
“啊……”南玄轻呼一声,“你是方柯的朋友呀。”
“我是世界上最了解方柯的人。”女人说,“可是,南玄小姐,你了解他吗?你了解真正地他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吗?你知道他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吗?”
女人回身抚摸了一下薄荷的叶片,南玄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非常精致,也上了美丽的紫色甲油。
“南玄小姐,送你这束花,就是希望你能冷静地想一想,生活从来不是童话,它是门当户对,是棋逢对手,是相得益彰。我点到为止了。”
“请等一等。”
看到女人飘然而去,南玄飞快地从柜台里数出相应的钱,抱起那束花追了出去。
“这是找您的钱,我们不多收。”南玄拦在女人面前,把钱递给她,看她收下,又把怀里的花束也递过去。“还有,这束花我也不能收,您有送人的权利,我也有拒收的自由。我觉得,这束花更适合您。”
她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因此有些气喘。
令她意外的是,女人并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一再推阻,只是对她的表现笑了一笑,似乎成竹在胸,接过了那束花,便转身欲走。
她这样的表现让南玄更加不安,甚至有了一些焦躁。
“能问问您的名字吗?”女人拉开车门的一瞬,南玄问道。
“我叫秦云锦。”女人回头说,“哦,秦云凡是我亲弟弟。”
而她们都没有注意到,从秦云锦嘴里说出“方柯”这个名字开始,一直站在一旁的染染,脸色就变得煞白。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角,又无意识地松开,反反复复。
一时间,似乎有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眼睛里满是挣扎与压抑,不复往日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