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是两人在山中同寝的第二日,她曾用过的那一把。
她的唇动了动,低声道:“你什么时候去把这梳子找回来预备留着好哄我的?”
唐天霄轻笑,“我自是早就预备好哄你了,所以当时便藏了起来。不只藏了这个呢!我还留了一件东西哄你。”
可浅媚睁大眼望向他时,他已低下头,解下腰间素常佩的荷包,递给她。
“打开看看。”
不过是月白缎面的普通荷包,只是御用之物,做工总是精致。
光泽幽幽下,绣了连理枝,比翼鸟,翠叶朱翼,极是灵秀隽妙。
可浅媚疑惑地解开荷包,已见着一颗眼熟的玛瑙珠钻了出来。
拿指尖拈住,轻轻一拉,竟是一枚同心结。
柔软黑亮的头发所编,样式很简单,下端用缀了玛瑙珠的红丝带束住。
她的心口忽然剧烈地跳起来,鼓点般咚咚敲着,堪堪要迸出胸腔。
她一眼能认出玛瑙丝带是她那日起床后丢了的那一条,而头发呢?
她曾截了一段自己的头发,又曾以一记窝心脚的代价,截下了他的一段头发。
第二日,玛瑙丝带不见了,桌上的她的头发,地上的他的头发,也一齐不见了。
她受了那记窝心脚,后来又在山上受了重伤,便再没有去追问头发的下落。
如今,却是整齐精致的一枚同心结落在掌中。
同心结发,结发同心。
他竟悄悄地收拾起来,每日扣在腰间么?
唐天霄微笑道:“这个同心结打得还好看吗?我以前看人家打过结子,不知多少的花样,可我只记得这一种,打了十多次,才打成这样。问靳七,说还挺漂亮的。你说呢?”
“漂……漂亮。”
可浅媚声音又有点沙哑,仿佛还在哽咽,眼睛亮晶晶的尽是水气,却弯弯地向上扬了开去,“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同心结。”
她说着,已小心把同心结放回荷包里,低头扣到自己腰间。
唐天霄忙伸手去抢,“喂,那是我的。”
她只一闪,便逃了开去,扬一扬唇角道:“是我的,你刚给我了。”
“我不过给你看一眼而已,什么时候说给你?”
“你刚说还留了件东西哄我,既是留着哄我的,自然是我的了,对不?”
唐天霄无语,好一会儿才道:“罢了,你收着便收着,别弄丢了。”
可浅媚点头,“我不会弄丢……大约你才会弄丢吧?你那么多的妃嫔,给多少人留过梳子,打过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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