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很乐意追随您。”临昭能感觉出桓帝今天和往常不一样。“您今天有心事。”
临昭说得没有错,他的确有心事。奚桓饮下一杯薄酒,寂寥地道:“一会儿陪朕练练剑,朕很久未使剑,怕是已生疏不少。”
据他观察,桓帝极少用剑,就连练剑的次数也少得屈指可数,现在想用剑,一定是动了杀机。不过,陪桓帝练剑向来是他引以为傲的事情,欣然答话:“是。”
膳后,奚醒命人将瑰云殿内所有宫灯一齐吹灭,在黑暗中与临昭拆招。
凌峰与站在殿外的众侍卫只听见剑招发出的‘嘶嘶’风声,只看见不同的光影在大殿窗纸上四处晃动。打斗足足持续一炷香那么久,而后逐渐宁静,所有的灯又都亮起来。
桓帝腰悬宝剑,站在大殿正中,目光幽淡,拍拍临昭的肩膀道:“你又进步不少。明早卯时正点,带上你的部下,跟朕到一个地方。”
“是。”临昭收剑回鞘,低头应道,猜不透奚桓在想什么。
“朕不会饶恕杀害我苍隐大将的人。”奚桓勾了勾嘴角,轻飘飘地步出大殿。宽大的衣袖与衣襟的系带随着他颀长身影的远离而摇曳生姿。
满殿灯火,临昭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朝殿门处的凌峰发问道:“凌峰,今天圣上怎么了?”
“属下也不知道。”
“圣上是何时到雾都?”
“两天前。圣上还和军师一起登上舞凤楼,俯瞰全城呢!怎么了?团主?”满脸孩子气的凌峰崇拜地看着临昭。
“没怎么,好好保护圣上。”临昭语重心长地道。
“团主,明早你会带我一起去吗?”凌峰很认真地问。
“当然。”临昭看了面前这个自己一手栽培的天才杀手片刻功夫,交握着双手出殿往左去了,一头飞舞的黑发别提多妖娆。
临昭的身影消失后,凌峰耸了耸肩,有些兴奋。
次日晨,春雪未停,整个雾烈都城尚停留在雾蒙蒙的天地怀抱里。天尚未大亮,外城东郊的雪原上出现一个慢慢移动的枣红色身影。她以白绢巾蒙面,背着小包袱,手里还牵着一匹纯白色的神驹,缓缓地朝小山岗上走。
没错,她就是胭脂。事实上,燕陌走后,她左思右想,一直感觉不踏实,眼皮儿老跳,总觉着会出点什么事。在燕陌走后的第二天中午,精神才恢复六七成的她顾不得猎户一家三口的劝解,强拖着身体匆匆忙忙上路。
果不其然,她一路上发现不少刺杀团的消息。种种迹象表明,刺杀团之所以没有追上燕陌,一是因为大雪掩盖了追风留下的印迹,二是因为追风的速度优于他们的马匹,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刺杀团与燕陌前行的时间差至多两个时辰。一旦燕陌在哪个地方耽误一点点,就很可能陷入危险。而她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因为雾都是一个燕陌不得不停留的城池。
燕陌曾经告诉过她,雾都有他不得不停留的理由,因为他的母亲金嫔长眠在雾都东郊的黑树林,而今天正好是她的祭日。
七年前,燕陌出走的诱因正是金嫔的死。金嫔原本是一名宫女,一次偶然中被酒醉的先皇临幸并生下燕陌,后来晋为嫔。由于先皇妃嫔众多,只可用后宫三千来形容,地位较低的金嫔很快被先皇忘却,受到百般冷落,还经常遭受各宫妃妾的欺辱。尽管如此,她还是将燕陌教育得非常出色。
漕州之战后,燕陌成为整个雾烈皇室的骄傲。先皇感到很高兴,对燕陌大加赞赏,同时对金嫔另眼相看。可是好景不长,三年一度的选美过后,先皇被新选进宫的美人迷得晕头转向,又听信其他妃嫔谗言,认为燕陌有夺位之嫌,未经查实就收回燕陌封地,还将金嫔打入冷宫。没过多久,金嫔在冷宫郁郁而终。按制,凡是为皇家诞下皇子的后宫妃嫔在死后都会按生前品性得封谥号,入葬皇陵。先皇冷情,不仅没有追封金嫔谥号,还禁止将金嫔葬入皇陵,只派人将其草草葬于雾都东郊黑树林。血气方刚的燕陌见母亲遭受如此大辱,憋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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