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我越是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陈母冲着我来的,严谨却替我背负了一切。
而严母却想尽办法维护我的罪源,一切不过是因为严谨爱我,她不能苛责我。
老爷子赶到医院,不由分说让我滚,“你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你!阿谨可以一辈子平平安安!你滚!你不要再出现!他若是要痛苦,也是一时的!”
严母却紧紧拉住我,“爸爸!严谨就在里面,您等他处理好伤口!好不好!”
“不行!马上走!”
我现在这里,谁也不可能叫走我。
严谨从手术室出来,赤裸着上身,后面的护士都拿着面部在清理创口,他扶着门框,面色苍白,还在渗透着汗液。
他看着我们,一眼扫过去。
“谁敢再让见微离开!我六亲不认!我讲最后一次!”
他转身进了手术室,我看见他背上的伤口狰狞可怖,想过去,手术室的门却关上了。
严老爷子气结,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李见微!你给严谨下了什么药!”
我没有给严谨下什么药,“他只是喜欢我……”
我安静下来,坐在老爷子身边,“爷爷,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因为我喜欢严谨,为了他,我也会孝顺您。但如果你非要觉得我远离您的视线就能让您心里顺服,我也可以不出现在您面前。”
“但是”我顿了顿,吸了口气,“不是我威胁您。如果每次家庭聚会我都不出现,以严谨对我的喜欢程度来看,他也不会参加,您何必?您要赶我走,不也是为了他好么?可他现在不可能离得开我,您真的和我成了仇人,不是和他成仇人么?”
“我也不想出这样的事情,我父母去年去世,把房子留给我,我本来死活不肯让的,可陈源的妈妈到医院闹事,我担心牵连严谨,也愿意让出那套房子,我本来没有打算公布这件事,我打算一辈子自己咽下这个秘密的,我还不够为严谨考虑么?后面的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我一直说话,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到严谨的创面清理完了,老爷子都没有理我。
严谨的伤是后背大面积烧伤。
我是医生,就算当时紧急清理创面,但是后背永远不可一如往昔,等伤口痊愈,要么植皮,要么一背狰狞。
我心情潮湿如三月的天气,时不时下一场雨。
其实伤口每日会痛,但我从来没有挺严谨哼过一声,我怕他压抑,央求着他教我下围棋。
他看我许久,眼中一抹黯然如清水荡远,“微微,你不用费力讨好我。”
我心突然被扯痛。
不知道他的自闭症会是哪种状况,但是他对我的情绪观察很深。
如果我太过刻意,他都会被刺伤。
“谨哥哥,我跟你学学,免得笨,你喜欢的事情,我也想会。”我望着他是,眸中酸涩盈着泪水。
他笑笑,叫人回去严家拿他 的棋盘。
我发现他特别喜欢我叫他谨哥哥,于是我总是这样称呼他,哪怕公公婆婆来看他时,我也不避讳。
婆婆拉我出病房,对我分外心疼,“微微,妈妈换你吧,照顾阿谨挺累的。”
“妈妈,我照顾病人有经验,我也想照顾他,他这几天心情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