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影鹿亦是不爽地对上言大夫的眼,它这睡得好好的,结果旁边就一直闹腾,完全不能清净,等到不耐地睁开眼,正好瞧见某人往自己的保护伞身上压。
直觉不是好事,顿时拉响警报。
蹬起小腿就拦了过来。
双方无声对峙。
最终,言悔揉着眼败下阵来,那金色的眼睛的确看不得。这愈看愈晕,恍惚中,脑海里竟还蹿出一副自家姑娘的出浴图来。
不着寸缕。
奈何雾蒙蒙的看不清。
委实可惜。
我正因着言大夫的吃瘪而憋着笑躺那儿呢,就见着这人突然移开视线,瞄向了我,从上到下,由下至上,喉头且滚动着。
像是在打什么主意的样子?
一瞬抱住千影鹿,我蹭蹭蹭地坐起了身,靠在床头弓起腿,整个脑袋都藏在了千影鹿身后。方才,我算是被言大夫一时勾住了魂,现下却是大半的清醒,小半的懊恼。
怎么的,就任由他妄为了。
难抵男色么。
真是定力不足。
言悔见我拿千影鹿做挡箭牌,倒是突地记起一件事儿来,本是笃定了不帮,奈何某鹿实在太过黏自家姑娘,他果断改主意了。
“这小家伙,有人想找你要。”
嗯?
我不禁皱着眉,脱口便问:“谁?”
同时心下亦有所猜测,难道是程妙芙,可也不对,若是她,言大夫怎么可能同我提起。
言大夫盘坐在塌上,同我相对,暂且忍住想抓走那只碍事鹿的心思,不过简洁地回:“程妖。”
好吧,是程妙芙她哥。
诶?
我那半吊子师父要这千影鹿作甚。
然而言悔并不知其中缘由,在我从南山逃掉后,这人便被程妖寻上了,说是想找他家娘子讨要那只千影鹿,还烦请他帮衬几句。
“嗯——半柱香了。”言大夫朝外看了一眼,悠悠说道。
“什么半柱香?”
言悔扫了我一眼,勾着笑说:“距他找你约谈的时辰,已经过了半柱香了。”
……
我虽然一向跳脱,却是个守约守时的人。
故而言大夫此话一落,我是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结果蹦的太高,一个不防就撞向了顶上的木板,嗷呜一声便又蹲下了。
某鹿亦是不防地从我怀中掉在榻上,又开始呦呦地委屈起来,可见我捂着脑袋痛呼,倒是止了声,眨着大眼睛凑过来舔我的手背。
忿忿地一抬头,我对着事不关己的某男便嚷:“你怎么不早说!”
后者耸着肩一偏头,丢我俩字:“忘了。”
这真不是敷衍之词,那厢才定了婚嫁的事,言悔可是急着赶回来逮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的,哪里还有闲心记旁的琐事。
若不是好事儿被千影鹿打断,程妖的话怕是能忘到猴年马月去。
不过他也挺好了。
这不一记起就说了么。
瞧着某人的坦然样儿,我倒是不好问责了,再说了,这个时候,赴约才重要,还是废话少说吧。
穿好花鞋,又理了理衣衫,我横了言大夫一眼,便要走。
结果言大夫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后捞过床上的某鹿就塞进了我的怀里,且看似好心地提醒:“带上。”
千影鹿蹭着我的衣襟,对于将它送进主人怀里的言大夫,竟是投以感激的目光。孰不知这人的真实目的,是要把它早早地丢给旁人,省得打扰自个儿的二人世界。
而我抱着小家伙,努着嘴就蹿出了房间。
望着自家姑娘离开,言悔喟叹一声,复又倒回了床上。过了片刻,他不由地抬起手背掩上了双眼,唇角亦是不自禁地勾起。
想喝酒了。
嗯。
成亲的时候再喝。
……
四魂幡的某处小院,妩媚美人坐在大老爷的书房里,翘着二郎腿,一手靠在桌边,另一手则拎着只银色的酒壶。
桌面上落着两个空酒杯,美人盯着盯着,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这都等了快一炷香了,怎么还不见那妮子来,就算拒绝他也不用如此决绝,连个面儿都不带露的吧。
还是说——
赵炎压根儿就没把自己的话传到,反是同那姑娘腻歪去了?
如此一念叨,程妖只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么,他可是瞧着某男回府的急切身影的。
啧。
那自己还等么。
咔哒咔哒地叩着手指,他叹着气正要起身,某个慌乱的身影便突然站在了门口,且那怀里,还抱着个雪白的毛团。
嗯?
看来有戏呀。
程妖支着下巴,扫了千影鹿好几眼后,这才把眸光挪向了我。
为着赶时间,我蹿得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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