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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人,您不可这么直接称呼世子大人的名讳的。”
侍女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温润低沉的声音入耳,林婧雪寻声望去,恰正看到了林东野,长身玉立,挺括而来。
“呵,这么快就活蹦乱跳的了?林婧雪,你这苦肉计的道行,还不够炉火纯青啊。新婚之夜冷落了你,你就寻死觅活?也不怕丢你父亲吏部尚书的脸?”林东野徐徐道出,清俊的眸子里尽是鄙夷之色。
林婧雪将个中情绪看的真真切切,心中微微发凉。
和林东野一模一样的面庞,五官,声音,身形。
他不是林东野,他不会是林东野。
他是不是林东野?
林婧雪晃了神,思绪俨然已经飘远了,眼前男人的五官看不真切的模样,林东野音容笑貌犹在脑海之中,林婧雪的纤纤素手,轻轻软软的伸了出去。
属于林东野的五官,不断的逼近再逼近。
近在咫尺,一触即达。
林婧雪的手指尖,顺势轻点林东野逼近的俊脸,然后从下至上,缓缓移动,原本就经历莫名变故,现如今一模一样的林东野在面前,怎能不接近怎能不亲近?
眼前人是心上人。
她欣喜若狂,心中的思念已然溢出,她上去便又要拥抱住林东野,正要一道思念之情,却不想林东野一个侧身却让林婧雪扑了个空。随后所说出的话,让林靖雪的心,彻底地凉了半截。
“怎么?你不是一直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吗?现如今为何一言不发了?知道在我们将军府,你那套世家小姐办法行不通,开始学乖了?嗯?”林东野丝毫没有收敛,缓缓逼近着说道。
林婧雪踉跄地步子,要不是被春桃扶住,只怕会摔得不轻,她瞧的真切,那是满满地嫌弃。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反复地告诉自己,这个林东野,并非自己的男友林东野。自己的东野,断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让我说什么?我既然已经嫁入了将军府,我还能怎么样?怕是你失望了吧,没有想到我会性命无忧,如果我真的借此撒手人寰,此时此刻的将军府应该到处是一片喜色吧,你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将她娶回来吧!”
林婧雪再也无法忍受,这副身躯曾经遭受过怎样的委屈,让自己再也忍不住,便开始数落起眼前这个渣男,自己名义上的夫君。
“哟,你跳河没死成,脾气倒涨了不少,不过你说的也不对,我才不会等着你死了娶思燕回来,我这次来你这,不是探望你是否痊愈了,而是告诉你,我已经准备娶思燕入府,并许诺她平妻之位。”
将军世子,从小到大,向来傲气无双,林东野垂眸看着林婧雪,眸底神色被长睫微微掩了去。如今这一副样子,倒是让林婧雪强忍着暴揍他一顿的冲动。
平妻,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极为侮辱的词汇,这个身份,令所有正室夫人,颜面尽失。
林婧雪气的瑟瑟发抖,真想不通,这副身子的主人,与自己同名的林婧雪,为何这么想不开,非这个男人不嫁呢?
爱苦别离。
这个时代赋予所有女子的悲哀,爱而不可,爱而不得。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一下世子大人,来通知妾身这个喜讯呢?世子大人请放心,贺礼,我林婧雪,一样都不会少。”林婧雪抬眸直直的看向林东野,眸子里星星点点的微光,犹如映入了那漫天的星辰。面对着林东野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不免还是酸涩万分。
很显然,林东野没有想到林婧雪竟然是这种反应,本想着看她大吵大闹,借此再羞辱她一番,却不知道林婧雪此举,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别以为你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本大人就会记着你的好,林婧雪你记住,娶了你,对你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林婧雪你记住,我林东野这辈子爱的只有蒋思燕,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感动,要想本大人钟情于你,还是等下辈子吧!”
林东野话音落地之后,便甩袖离去,林婧雪瞧着林东野头也不回的背影,如出一辙的背影,醒来时那种痛感重又蜂拥着回来,手指微颤,耳朵里微微做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急不可耐的就要夺眶而出,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难过,夹杂着心疼,愣是让她强忍住了泪水。
“夫人……”侍女见状,心疼地唤着林婧雪,可她仿佛是听不见一般,林婧雪凄然一笑,仿若冬日里傲然的红梅一般,其实心中,酸楚之意早已难以自持。
林婧雪摇了摇头,这才打量到自己身边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丫鬟,她努力回想着,这身子给她带来的记忆,已然快占据林婧雪本身的记忆。
“春桃,你不用担心我,怎样,都是我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唤作春桃的小丫鬟,揉了揉哭成核桃一样的双眼,她哽咽道:“小姐那么尊贵,嫁到将军府却要受委屈,奴婢为小姐抱不平。”
是啊,连一个小丫鬟都为自己抱不平呢,林婧雪又何尝不是呢?
林婧雪稍作平复,她瞧了瞧自己这一身的绫罗绸缎,于自己而言,仿佛束缚一般。
“春桃,你将你的衣物给我拿来,为我扮作寻常女儿家一样,我想出去走走。”林婧雪回想着方才的所见,她冷静了一下,还是想选择逃离,她没办法面对着林东野,自己那么爱的一个人,却百般挑战自己,当然,他也不是自己的东野,又何必耗着呢。
春桃听闻,摇了摇头,焦急道:“夫人不可,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将军夫人抛头露面不顾女德溜出去,那位……又不知道怎么编排夫人,说出诸多难听的话呢。”
林婧雪心中一暖,瞧着眼前的小丫鬟,随时娇气爱哭了一些,倒也真是护主心切。
她寻思着寻一物件儿打赏给春桃,寻了半天也找不见,这便想着电视剧里不都是撸下镯子打赏给下人么?林婧雪这般想着,正欲摘下腕上的手钏,却不曾想,如遭雷击。
“小雪,都说这座墓曾经是将军夫人的墓,相传这墓中有一陪葬的手钏,价值连城,据说是那将军夫人与将军的定情之物。”
张旭的话犹在耳边,自己所戴的手钏,与张旭口中描述的,一模一样。难道……那日所下的墓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墓?
林婧雪一阵恍惚,摇着头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的,那明明说是定情之物,是定情之物……”
想到自己的遭遇,想那定情之物,当真是讽刺。林婧雪抬手便要将手钏摘下,却发觉无论自己怎么用力,就是摘不下来。
她心乱如麻,用尽全力也不能如愿,连带着腕上的肌肤,都被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奴婢给您准备衣物就是,奴婢给您稍作打扮,只是夫人您别拿自己出气啊。这手钏是夫人您的宝贝,您无论怎么想不开,都不会这般的。”
这也许,就是命吧。或许,林东野是喜欢自己的,也未可知,不然那赫赫有名的将军夫人墓,又怎能是古人所杜撰的?林婧雪心中揣测着,终于迟疑了。
春桃为林婧雪梳妆完毕,林婧雪转身嘱咐好春桃,若是找不到自己也不必着急,过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她瞧着院子内四下无人,便趁机从后门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