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朵冲那人眨眨眼,那人身影迅速的落在横梁上,眼中闪过杀机,手中闪过利刃的冷光。
胡三朵迅速的将手中捏着的被褥迅速的往他头上一盖,脚步一滑,“啊!”一声惊呼之后落在一个满是血污的怀里了。
童明生一手揽着她,一手握着一把匕首,往上一挥,“嗖——”的一声,横梁上正在和被褥作斗争的男人应声栽了下来。
这时阿鲁达他们已经赶了过来,帐篷的布幔已经全部点着了,几根木柱子也烧了起来,帐篷内反而还不那么烘烤了,“刷刷”的泼水声,“嗞嗞”的燃烧声,应合着阿鲁达焦急的叫声传来。
童明生揽着胡三朵,大手捂着她的口鼻,一把抓起地上那人,拖着那人的衣襟,飞速的往外而去。
阿鲁达看到他们顿时松了口气,待看见童明生一身脏污,还有那黑衣人,神色陡然冷厉下来,“怎么回事?”
童明生摇摇头:“别让他死了,堵住他的嘴。”说着伸出脚踹在地上的人下颚上,只听“咔”的一声顿时就脱臼了。
阿鲁达手往前一挥,上来两个年轻汉子,一人一边拖着那黑衣人就下去了。
这时帐篷突然垮塌了,阿鲁达冷声道:“怎么回事?”
“有狼摸了进来。”
“狼?”阿鲁达目光一紧,看了眼童明生身上的抓痕,又闻了闻空气中的血腥味,顿时就明白了,“冲你去的?”
童明生冷笑一声,阿鲁达沉吟了一会,才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草原上有驯狼和操控狼的,我也不能留他!”
童明生点点头,他现在受了伤,也无法亲自去问,金满晚上喝多了酒还没有醒来,金泽跟着那黑衣人一起下去了。
童明生拉着胡三朵在灯光下打量了一圈,见她无事,才松了口气:“刚才真要被你吓死。”
胡三朵现在才看清他满身的伤,衣服破烂的挂在身上,胸前两个爪子抓痕,露出底下精壮的皮肤,有几处受了伤,深可见骨,最惊险的是脖子那处,幸好没有伤到动脉,不然现在他哪里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童明生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触到一阵濡湿,“别哭,丑的很。”
胡三朵再也忍不住,却不知道该骂谁去,最后跺跺脚,只骂童明生:“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死不了,我还没有看到儿孙满堂,不会死!”童明生脸色苍白,却依旧十分沉稳有力的道。
胡三朵瞪他一眼,想扶着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有些畏手畏脚。
童明生皱着眉,将她拉过来,手搭在她肩膀上,这才听从阿鲁达的安排,又换了一间帐篷,立马又让人去找大夫了,可昨天白天赛马,受伤的人多,大夫忙了一天,以为不会在有事了,就回石头城去了。
现在阿鲁达不敢怠慢,亲自回城去,说是要请阿扎木来,胡三朵依旧不放心。
处理伤口和流血倒不是她最担心的,就不知道被狼抓伤咬伤了会不会有狂犬病。这狼显然是受过训练的,要是那人再坏心一点……找几匹发疯的,那肯定是病毒携带者!
胡三朵冷着脸一把将童明生的衣服都撕烂了,童明生不敢惹她,只好好生相劝:“真的不要紧,你帮我把伤口洗干净,再缝上就好了,还有成蹊就在石头城,也带了不少药来,我让你给我打针。”
胡三朵“哼”了一声,绷着脸道:“躺着不许动!”说完就气呼呼的冲出去了,一撩开帐篷,顿时眼泪横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身上真是……那狼还真是狠,将她以前抓的痕迹遮盖的一点都不剩了,好几处都露出白骨来。
胡三朵跑向篝火之处,看到渐渐熄灭的一堆火,也顾不得烫,连忙将那层还站着羊油的灰给拨拉出来,手心顿时就起了几个水泡,她也顾不得了,抓了就跑回来,到帐篷门口,发现马瓒居然站在那,定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哪里还顾得上马瓒,赶紧冲回帐篷,童明生见她回来,果然真的躺着没动,见她眼眶发红,赶紧安慰道:“你这女人,不许再哭,这点伤也不算什么的,真的,我一点也不疼。”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盆热水,胡三朵也不搭理他,一股脑将手心的灰倒了进去,被动物咬伤或者抓伤的地方,必须第一时间用肥皂水清洗干净,可没有肥皂,只能这样了,草木灰烧尽之后含有大量的碱,这和动物油脂或在一起就是最早的肥皂,还是她从种田文中看来的。
胡三朵现在脑子一团乱,乱中居然想起这个种田文中必备的致富法宝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拿了毛巾也不管这是开水,迅速的搅匀了,童明生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她用力挥开了,眼泪也跟着洒下来,垂下头将正冒着热气的毛巾给拿了出来,迅速的拧得半干了,才拧着眉,一点一点的擦洗童明生的伤口。
童明生沉着脸道,低着头看到她通红的手,“手心打开我看看。”
“不要!不许说话,最讨厌你了!”胡三朵说完,咬着唇,又沾了水处理下一处。
突然眼前一暗,童明生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还说最讨厌我,那你哭什么。”
“我哭我好不容易嫁了人,又要成寡妇了,都怪你,就是最讨厌你!你再说话,我……”胡三朵说着,声音一哽咽,顿时止住了话头,手上却不敢用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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