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下,师父摇摇晃晃又站了上去。风变的更大了,‘嗷嗷’怪吼,不时有冰凉的雨点砸在脸上,就像冰雹一样。
师父沿着阵走没几步,又一阵大风,那盏沉重的‘瓦斯灯’被刮的飞进了坑里,‘咚’的一声砸进了烂泥里。这次有我扶住,师父虽然掉了下来,但没有摔落在地。
“是我之前想的太简单了。”师父叹道,“没想到天气会这么恶劣,看样子,那个东西能感应到我们布阵,不肯就范,阻挠我们。我功力太浅,稳不住下盘,袁师父不会轻身功夫,这要怎么办…”
眼看着那棺材的火苗儿越来越小,袁师父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
“有了!”袁师父猛一拍大腿,“这样,让阿冷上阵,我帮他指点步法,小张,你念‘引鬼咒’!”
“不错,这是个好主意。”师父脸色一和。
我缓缓登上槐木,只觉脚下一沉,摇摇晃晃就要掉下来。
“冷儿,力贯足底,气升膻中…”
在师父的指引下,我终于稳稳站住。
袁师父飞快念道:“左脚前跨三,踏‘角’位…”
“右脚前跨二,踏‘房’位…”
“左脚前跨一,踏‘斗’位…”
……
初时几步,我走起来很是生涩,渐渐的,越发娴熟起来,身形也越来越稳。我右手握桃木剑,左手捏‘天罡诀’,衣袂飘风,感觉就像要腾空而起,飘飘升仙一样。师父念‘引鬼咒’的声音似乎幻化成阵阵冥音,将我整个人包裹起来…
风越来越大,到了后来,简直像台风一样,然而除了衣服以外,根本就憾动不了我分毫。
‘二十八宿’,要以顺时针踏三圈,然后,再以逆时阵踏两圈里面的‘干支二十二位’,就这样,一顺一逆,一直来到内圈的八卦阵。
“左乾…”
“右坎…”
就这样,最后围着八卦阵踏过九圈以后,袁师父厉喝一声:“左脚阳极位,破棺!”
我一脚踩在了墓坑旁边的那根棍子上,力沉右臂,狠狠一下朝那口烧的就快垮掉的棺材刺去。与此同时,袁师父手上的桃木叉子也刺了上去。
就听‘忽啦’一声响,那棺材就像垮塌的大楼一样,散进了墓坑里,火星扑面。
令人惊奇的是,之前还‘嗷嗷’叫的风也跟着迅即停了下来。这时候,师父也来到了阵里,和袁师父二人分别捏起一撮木灰,涂抹在了眼睛上。
“小心,可能要来了。”师父沉声说,“冷儿,守‘震’位,袁师父,守‘兑’位。”
师父自己守的是‘坎’位,我们三人分列三方,形成一个铁三角,每人守着一根槐树棍子。
风收雨止,夜,静的有些吓人。先前的锁呐声不知去了哪里,只有陈慧琳的歌声丝丝缕缕的从车里传出来,就像安魂曲…
忽然间,歌声止住了,车里的灯也跟着熄了。
“师父!…”我被吓了一跳,有些担心车里的小焕。
“嘘…”师父打了个手势,“别出声,站着别动。”
这一片地基挖出来的坑虽然很大,但并不深。我站在那里,可以望到附近的一切,只是,目力所及全是一团漆黑。
朦朦胧胧的,我忽然看到,镇口似乎有几个黑影,飘飘悠悠的,移的很快,奔我们这边而来。
那些黑影最少有五六个,好像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离的近时,我终于看的清了,这是一群仪仗队,总共六个人,看不清脸,隐约能辨出手上长长短短的乐器。最后面那个胸前挂了个圆圆的东西,那是一只鼓。
这些人行动迅速,脚不沾地,就像拍无声电影一样,非常诡异,看的我汗毛有些直竖。
‘他们’来到那辆车前,同时停了下来,弯腰好像在嗅着什么,空气又阴又冷,压抑的快要爆炸似的。我不禁为车里的小焕捏了一把汗…
嗅了一圈,那些人来到了坑边,齐刷刷的立在了那里,却并没有下来。就这么的,僵持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我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快结冰了。心道,这些鬼魂到底是干嘛的,怎么不见棺材里这个呢…
正想着,那些‘人’突然列成了两边,同时跪倒在地,似乎在拜着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车门一下子开了,小焕幽幽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