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活在水里啊大鱼。”酒吞童子丢开枯枝,一双眼睛里的漆黑墨色仿佛和这满是尸体的池塘一样。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拿你没办法。”利白萨走到了池塘边,只是看了看那一池子水,那池塘中的水边翻滚沸腾似地,杂草垃圾脏污被抛了出来,最终,水干涸消失,露出池底。
池底,有十余已经泡烂的尸体,从那衣着来看,倒像是听差保卫一类。
今昭微微眯起眼睛,突然,一个可怕的画面悴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月色下欢歌笑语之声,响在不远处的洋房,罩房里有暧昧羞耻的声音,一个女人站在池塘不远处,看上去颇为年轻,只是有些苍白憔悴,连浓烈的胭脂,也掩盖不住。
这位看上去憔悴的女人,脸上挂着十分浅淡的笑容,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凡有褶皱,一定要拉平。
一群家丁跑了过来:“那个丫头跑哪里去了?”
女人转过脸,笑容又深了些,标准得简直可以用尺子丈量一般,优雅稳重地回答:“从后门跑了。”
家丁中的首领很是不满:“雀舌,你怎么也不拦着?这让我们怎么交代?”
那被叫做雀舌的女人静静站在原地,微微笑着,微蹙的眉间仿佛略有清愁:“我为何要拦?”
首领走过去,嘿嘿一笑:“这下不好交代了,不如我和上面说,没见过你?”说着,他的手,伸向了雀舌。
雀舌动也没动。
首领微微一怔,似乎不敢相信,低下了头,随即晃了晃,倒在地上。
“哎呦!头儿都被雀舌姐的魅力迷倒了!”有人怪叫。
然而很快地,那些家丁便发觉不对,因为首领虽然是面朝下倒下去的,可他的身子下面,似乎殷殷地流出血来。
那血色极浓,便是月色下,也能清晰地觉察,那腥甜的味道,是血。
家丁们惊恐地看着雀舌,看着这个依旧轻眉浅笑的女人,手中拿着一颗心脏,放在了嘴里。那颗心脏并不小,那女人的嘴却好比莺歌鸟儿,樱红可爱,到底那样的心脏如何被放入了口中并且一瞬间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家丁们只是吓得四散逃窜,然而终究是徒劳。
那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甚至连猎杀都算不上的什么,就好像雀舌只是伸出纤纤玉指,在篮子里挑拣着饱满熟好的草莓,一个一个送入口中,最后,将草莓的梗叶残骸,一股脑丢在了池塘里。
整个过程,也不过是几分钟。
今昭目瞪口呆。
太岁的视野里最后一幕,是雀舌拿出了一块儿帕子,擦了擦指尖,而后那帕子轻飘飘落入池水之中。雀舌莞尔一笑,转过脸,对着某个方向看了看。
这一瞬间,雀舌的视线对上了今昭的视线,今昭几乎立等便毛骨悚然!
她竟然是在看我?!
今昭退后一步,撞在了陈清平的身上,陈清平看了看今昭惊恐万状的表情,将手掌捂在了她的眼睛上。
当掌心碰触到脸上凉丝丝的皮肤和毛茸茸的睫毛的时候,同样的画面,也出现在了陈清平的视野之内。
雀舌带着一脸十分淡然得体的微笑,仿佛她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般,看着两人的方向,最终,她嘟起嘴唇,轻轻说了一句话:“晚安。”
说完,她优雅地转身,那背影静好婉转,美得惊心动魄。
陈清平放开了今昭,今昭深吸一口气,转向卫玠:“心脏。”
卫玠等人已经闭气下落塘底,陈辉卿倒是并不十分避讳,蹲下身看了看,一只手点在尸身上面,几乎是一瞬间,那尸首已经恢复如初,仿若新死。
伤口清晰可辨,仿佛是被利刃一旋,那刃口转过一圈,勾住心脏,偏又没破了去,更是避开了要命的关碍,这尸首的血,竟然流得并不很多。
“这伤口——”利白萨脸上的嬉皮笑脸骤然一敛,一瞬间蓝光勃勃,崩炸当场,仿佛是无数闪电顷刻爆裂,这是利白萨的海神领域,一种最古老的奇幻生物的保护圈。
“啊……”卫玠叹了一口气,“我想那东西已经走了。”
利白萨沉着眉,一双蔚蓝如海的眼眸此时此刻暗涛汹涌,像是海上即将来临暴风:“第二代进化了,还是第三代呢……”
“这伤口并没有大出血的原因,是伤口在一瞬间被高温灼烧熔化。”陈辉卿起身,将几具尸体都恢复到死亡瞬间,每一具尸体都是同样的伤口,同样的手法,同样被摘去心脏。这种取心而食的痕迹,颇像是饿鬼道,然饿鬼道不会如此麻烦,还要烧灼伤口,防止大出血,饿鬼道吃相都是很肆意的。
“这并非是刻意为之,而是本身就如此。”卫玠简单地把那一夜他看见的白光和血河告诉在场的几个人,那应当是时空受到破坏,产生的某种变故,生灵遭难,如是而已。
今昭也将刚才她太岁技能发动时看见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几个人面面相觑,今昭想了想,还是问:“我们是不是面对着什么可怕的对手?”
卫玠转头看了看今昭:“的确,如果让你帮忙,就不应该瞒着你。这件事情,我们回去的路上说罢。”
“这顾府,一把火烧了吧。”利白萨说完,打了一个指响。
月色将人影拉长,被火光得绰绰晃动,辉腾站在黑色的老爷车旁,安静的打开车门。
陈辉卿看了看今昭,对她说:“你坐在我旁边。”
今昭怜悯地看着陈辉卿,房东大人,您这是要充当故事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