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是每一届宙斯神庙跨年年会的主题元素,尽管这个迷宫的典故,来源于一个令人扼腕的传说。不过从去年开始,天后赫拉就开启了纪念传说,文艺复兴的终极单元,去年通过这个单元究极考验的人对此都讳莫如深,因此像是清平馆众人这样头一次参加年会的,对这个所谓的终极单元,没有半点儿心理准备。
紧跟着陈清平后面进来的是老周和青婀,老周也猜到,这个自傲的天后赫拉设计的迷宫,也一定是骄傲的,所以一路也是选择希腊风格的菜肴,放弃了不少其他的地中海美食。可惜,四个人前后脚进入迷宫,今昭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什么,脚下便突然失重,紧接着一阵令人心悸的跌落,扑通一声,摔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不是什么好东西。
今昭摸了摸脚下那东西冰冷粗糙的鳞片,那东西应该很长,至于宽度,大概比她横躺下来还要宽,从鳞片和具有弧度的身体来看,应该是蛇一类的东西。这还不算什么,这条巨蛇的周围,似乎还有不少其它的厌物,嚓嚓的爬动声,磨牙的咀嚼声,以及粗重的呼吸声,咕噜咕噜不知道是热泉还是岩浆的冒泡声与扑面而来的臭热,无一不表明,这里是个极端糟糕的地方,炼狱也不过如此。
保持不动了片刻,今昭发现目前的环境,没有什么改变。
天后赫拉,不会是在这个时候阴暗心理爆发,打算把所有人都干掉吧!
“今昭,你掉进了炼狱之井,不要动,不要发出声音,听我的口令,一直往前走,走到没有路,慢慢滑下来。”陈清平的声音在一阵奇怪的沙沙声中响起,好像他拿着一部信号不太好的手机。
今昭依言而行,慢慢向前摸索,终于摸到了巨蛇之路的尽头,攀住边缘。
黑暗放大了五感,而太岁自身又是十分敏感的种族,因此今昭敏锐地感觉到那边缘下方有湿冷粘软的东西进进出出,她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玩意应该是蛇的信子,时不时从她垂下来的脚上擦过。不知道这条蛇有多大,头抬了多高,会不会正好被它的信子一卷,卷入口中——可陈清平说,滑下来。
今昭吸了一口气,人生自古谁无死,牡丹花下鬼风流!她心一横,顺着蛇头刺溜下去。
平安落地。
落地的那一刻,陈清平的声音再度响起:“向着左手边走三步,然后前进十步。”
左手边有虫子在聚集的,愈加密集的声音。
今昭向左边跨了三步,刚好走到那密集的声音中心。
那些虫子似乎在围观这个傻乎乎的女孩,嚓嚓磨着脚足,徘徊不去。
向前十步,那声音听上去,比这些虫子更不吉利,那是灼热的岩浆在冒泡泡的声音,那热气烤得人脸皮都要融化般的疼痛,一般人的话,是绝对没有信心迎着这份灼热走下去的。
只是,今昭不是一般人。
尽管命运对待她不甚怜悯公平,夺走了一般人应该享受着的父爱母爱,亲情暖渥,但她依旧保持着对周遭的信心,尤其是那些在她茫然无助的时候,伸出过援手的人,尤其是那个在她的心陷入霜冷长河之时,带给她一份掌心温度的人。
对于沐今昭来说,因为喜欢,所以信任。
信任让喜欢这个轻飘飘的少女系的词汇,变得凝重持和,逐渐以慕趋近于爱。
这种盲目而近乎愚蠢的信任,让她没怎么多考虑,就朝着那熔岩之地迈了过去,脚下的土地越来越热,每一步都更加灼热柔软,每一步那声音和脚下的感觉都更加不吉利。
“向右走两步,向前一直走,走到没有路,跳下去。”
走过熔岩流弥的左前,今昭又向着右前走去。
很快就没有路了,周围只有呼呼的风声而被风从那前方的深渊底部吹上来的鬼哭神嚎。
“今昭,你要跳下去。”陈清平的声音依旧淡然,好像那前方并不是鬼蜮深渊,而是一片薰衣草田。
也许是看出了今昭的迟疑,陈清平又补了一句:“跳下去。”
这句话,三个字,重音在“去”,带有一点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焦灼。
万一,她不信?
换做是他,他会真的跳下去吗?
陈清平抬起头,看着那道被宝石镶嵌,珠光宝气得可笑的滑梯。
咻——
一道风声裹着一个人从那道滑梯里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他的怀里。
咚!
“艾玛,男神,这一关是FFF团设计的么!”今昭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屁股,这滑梯的滑道很长,她穿着希腊女神装一路滑下来,摩擦生热,屁股蛋儿感觉都烤熟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确掉下去了,然而下一秒钟她就闻见了属于她家男神的特有气息,那是还染着那道夏日沙拉的蔬果香味儿和烤番茄的酸甜混合奶酪醇厚的味道。
然后,她就觉得自己被紧紧勒在了怀里,尽管只是一两秒。
一两秒之后,陈清平放开今昭,看了看她的下半身,而后帮她拉了一把裙子。
今昭低头看看,那条女神裙因为滑梯,褪到了大腿根,春光微露。
“走吧。”陈清平面无表情,清澈如水,平静如湖的声音响起,他稍微抬起胳膊,将自己的手肘递给今昭。
今昭伸手挽了上去。
最终关卡之后,是一个圆顶的科斯林柱的金色大厅,这种鲜花与蔓草缠绕的花式柱顶在露空的神顶透过来的午夜日光下,显得格外富丽堂皇,让人忘记了这种建筑风格的名字,本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很多希腊悲剧都是如此,最终留在人们记忆里的是华丽的建筑和诱人的美景,人事易散,但沧海与桑田却仿佛亘古永存。
在奇异的神顶透过来的金色光芒旁边,是半圆形的天花板闪烁的星空,那些从神话演化而来的星座时不时会幻现一下这星座的代表人物,比如仙女座的安德罗墨达公主。
与星空相映成趣的是大厅周围的金羊毛挂毯,每一副挂摊上都画着一扇门,通往各个功能不同的房间,画着草坪与苹果树的是野餐厅,画着乐师与波斯地毯的则是休息厅,地毯上的风景也随着神顶金光的明暗,变幻着时序,当落雪的冬夜过去,便是春华绽放的晨曦。
在这种美轮美奂的布置里,美食显得仿佛不那么重要,就连陈清平也只是端着黑画陶杯子喝着迷迭香药草茶,环顾着四周,没发现手边不远处的银器里放着不少点心,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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