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好好的谈几年恋爱,等水到渠成了再见家长。”
我感激的朝他们笑笑,低头喝杯中饮料。
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就在表面风平浪静暗里波涛汹涌的气氛中结束了。一年虽然只要装一次,可是也很累埃我忽然为爸妈感到难过,何必呢,既然在一起这么痛苦,何不分开。两个人都还不算老,按理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今却这样勉强绑在一起,冷漠得不如路人,真是何必?
吃完了饭,和妈妈一起把碗筷收好,爸爸便叫我们去放烟花,我正要答应,但赵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只得说:“您们去吧,我接个电话。”
“那我也不去了,外面怪冷的。”妈妈见我不去,也说。我总觉得她今年的状态,比去年更差了一点,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气。据王妈说,她现在连牌都很少去打了,总是整夜整夜的坐着,白天又昏昏沉沉的睡个不停。她的作息时间,已经和那只老猫差不多了。
“爸,那您在家里陪妈妈吧,我一个人去放就好了。”穆子谦看妈妈的眼神,充满悲悯。在我到外地上学的这半年里,他倒是天天回家的。不过和妈妈也没什么话说,只是沉默的陪她坐着——也许这是他特有的爱的方式。
爸爸依言点点头,一年一度的团圆夜里,他愿意做一个体贴温柔的丈夫。
“如仪,我去给你泡杯茶。”我听到他略带磁性的沙哑嗓音,里面饱含着浓浓的情感。
“好。”妈妈微笑着,就像一个刚刚陷入爱河的女孩,视线追随爸爸走进餐厅。
我忽然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也许,妈妈愿意忍受一年的孤苦寂寞,就是为了这一天的体贴温柔。这是不是代价太大,太荒唐了点?我心里莫名的悲凉。
走到卧室,和赵锐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无非是思念想念挂念,又问我什么时候启程,他希望尽量早点,他先来我的学校,然后再回上海。反正只要能和我呆在一起,他一点也不嫌折腾。
“能晚点走吗?”我问。
“你不想早点看到我?”
“不是,我妈妈,身体好像不太好,我想多陪陪她。”毕竟是有血缘关系啊,即便我们母女感情很淡,但看她现在那孤寂落寞病恹恹的样子,还是很心疼很心疼。
“哦。”赵锐不太情愿,不过,这个理由,他也不好驳斥,所以,他沉默了一下,说,“那我看看初几能不能过来?”
“你也多在家陪陪父母,你看你才回去几天?”我婉拒。
“可是,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我正要回答我也想,窗外却蓦的升腾起一朵巨大的烟花,几乎是条件反射,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全然不顾飕飕的冷风,把头探出窗外。
穆子谦正对着我的窗口,烟花已经冷寂,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在看着我,他正在看着我。
又一朵烟花高高腾起,璀璨的光照亮了穆子谦,也耀花了我的眼,我见他唇角勾起,微微笑着,像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样子。
一个一抹微笑,就能左右我整个感情世界的男人。
我在楼上看他,他在楼下放烟花。恍惚中忆起我在这个家里过的第一个除夕,他哄着骗着我走出家门。
“子秋,出来吧,我放烟花给你看,可漂亮呢。”
……
“子秋,以后每年我都放烟花给你看,好不好?”
……
一个半大的男孩,一个瘦小的女孩,在凄凄的冷风里,仰着头,看美丽的烟火释放刹那的光华。就是从那一刻,小女孩对大男孩有了依恋,因为他给了她一个承诺——每年!
她喜欢这两个字眼,每年,是不是意味着,她从此之后不再孤单?
可是哪能不孤单,当时间的年轮转到今天,最近的距离,却成了不可跨越的鸿沟。
一个楼下,一个楼上,四目相对,明明相思入骨,却无法诉说!
这样的煎熬,到底还有多久,是不是要到岁月的尽头?
可是终究不是最坏,不是吗?起码,在我等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时候,在最后的那一天里,我能见到你,我能和你一桌吃饭,我能看你为我燃放的璀璨烟火,我能想象你的那抹微笑,绽放在我的唇边!
穆子谦,你终究离我不是太远,是不是?
穆子谦,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愿变得很小很小,一年的等待,只为一天的团圆;八千多个小时的分离,只为这一瞬间的相望。
穆子谦,有没有时光之剑,可以让这一刹那,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