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死的,这男人简直是一匹恶狼,羞辱了不算,还要把自己置于死地,董钦钦在情场混得如鱼得水,从没遇到过这么难搞的男人,跟罩了层盔甲一样,刀枪不入软硬不吃,买卖不成仁义在,又何必这样斩尽杀绝。
算她瞎了眼,竟会对这块无情冷漠的冰疙瘩动心思。
孟三爷等她看完,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理亏,默认了自己水性杨花,他弯腰一只手扯住她头发,眼睛里都在喷火,“你敢背着我玩儿男人?除了他,你还给我戴了多少帽子?我现在脑袋顶上已经摞成天塔了吧?”
孟三爷吼完将她狠狠一推,她才有了一口气力,又泄了出去,董钦钦趴在地上感觉到了一丝危机,不断转动眼珠想对策,她绝不能毁在这条信息上,孟三爷相信眼见为实,而他并没有抓到现形,她还有机会反咬,不然今晚很可能就是她的死期。
“三爷认为,如果我和穆津霖真的有什么,他会来告诉您吗?会多管闲事让您管好我吗?他难道不应该擦擦嘴巴赶紧抽身,还往枪口上撞?因为这条挑拨离间的信息,三爷聪明一辈子,却糊涂了一时,反过来怀疑我。我和三爷这几年感情,都抵不过一个站在您对立位置的仇人值得信任吗?”
孟三爷眯眼看她,她掌心贴地,撑住自己身体想要起来,可被踩的手有些吃力,完全不能使劲儿,稍微动一下都疼得她汗如雨下,董钦钦用了很久才坐起来,她面朝孟三爷,被打了一巴掌的左脸高高肿起,看上去十分狼狈。
“没人不把奸情藏着,却主动挑破,这不是疯了吗?寻常百姓还情有可原,全当他示威了,可您是什么身份的人,敢给您戴绿帽子,还亲口告诉您,穆津霖有势力又怎样,您会咽下这口恶气放过他?真打起来,谁又有十足把握一定赢。他那么能耐的人,会马失前蹄逞口舌快,不计后果给您难堪吗?”
孟三爷叼着烟卷,他吸了口,没搭腔。
董钦钦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她嘶了一声,下手可真够狠。
“穆津霖多精明,史清明是您悉心培养的接班人,还不是连他十分之一都赶不上。您捧着我送上门他都不肯吃,他心里还犯顾忌呢。我是个女人,除了三爷授意我做事,我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不要脸勾搭过谁?他都撅了我一次,我还扑过去把脸给他打吗?”
孟三爷舌尖抵住烟头,在嘴巴里咕哝了一下,董钦钦很会察言观色,她瞧了片刻,挺起胸脯一副视死如归,“三爷如果百分百质疑我背叛了您,那您不如一刀杀了我,我以死明志,绝不躲闪。又何必打我一巴掌,踩我一脚,这样羞辱我颜面,您能泄气吗?”
董钦钦仗着胆子说这番话,她毫无把握三爷会不会真的这么做,她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心几乎要跳出来。
孟三爷盯着她眼睛,她倒是很坦然,并没有惊慌无措,穆津霖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但董钦钦辩解得也没错,如果他们真有奸情,穆津霖是疯了才会来支会自己,除非是董钦钦主动勾引,对方没拾茬。
可他没证据,一切都是猜疑,他如果真去问穆津霖,脸面太难堪,自己的女人去勾搭别人,别人还不要,自己当个宝贝似的,这不是臊皮吗。
兴龙会现在乱成一团粥,他也实在没心思追究这些屁事,董钦钦旺夫,再留她一阵,等危机渡过去,他一定好好管教这娘们儿。
孟三爷想到这里,脸色不那么难看了,他伸手在她红肿的脸颊摸了摸,指尖动作十分温柔,董钦钦从三爷的柔软里意识到她糊弄过去了,心里彻底松了口气,孟三爷感慨说,“谁让你长得这么美,美人都不安分,滨城垂涎你的男人比家禽还多,我怎么放得了心。”
董钦钦眼眶迅速泛红,她有气无力埋怨,“长得美是我的错吗?如果不是三爷喜欢我这张脸,为了保全我的清白,我真愿意刮花了它,让它变得丑陋不堪,省得三爷以后再怀疑我。”
孟三爷手指从她脸颊上收回,轻轻捻了捻指尖,“潘金莲的美不是她的脸,是她的骨子。放汤的女人不够美艳,也照样让男人心痒,因为她的气韵,是良家妇女所没有的。”
董钦钦泪眼汪汪注视三爷,“那我做了良家妇女,三爷还疼我吗。”
“良家妇女有什么好疼的,男人都疼狐狸精。”
他说完哈哈大笑,董钦钦朝他伸出手,非常委屈的嘟着嘴,孟三爷将她抱起来,踢开了浴室门,“心肝,打得疼吗?”
“三爷手疼吗?您手都疼,我脸能受得了吗?”
孟三爷在她脸上吻了吻,“我给你洗洗?”
董钦钦别开头不理他,眼泪顺着眼角滚下来。
“要不一会儿你也打我?”
董钦钦这才破涕为笑,她埋首在孟三爷怀里,“哪次晚上不是三爷打我。”
他在她头顶大笑,缓慢合上了浴室门。
黄昏时分我从一辆黑车后厢走下,站在风荷小区门外,我旁边跟着岚姐的人,他正指给我看一栋粉色的九层住宅,“五楼,最左边的窗子。”
我盯着那扇窗口看了许久,始终没有人影闪过,“确定家里有人吗。”
“有,中午买了菜回来,一直没出来过。”
我嗯了声,“有没有要搬走的意向,比如装修公司,或者打包了行李。”
男人摇头,“她住得很安稳。”
看来巴哥最近忙着打压兴龙会,没顾上找房子的事。
“打听到别的了吗?”
“我拿了这女人相片,到老铺那边打牌联络了几个圈子里混混儿,他们说如果没看错,几年前见过她坐在穆津霖的私车里,陪着他路过老铺,这几年没印象。因为穆津霖身边几乎没有女人,所以偶尔出现一个,大家见着了就记得很深刻。”
我嗯了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不算厚,但也不薄,递到男人怀里,“辛苦。”
他又推辞给我,“岚姐吩咐的事,我应该做,这钱程小姐不必给我。”
我没有接,用手肘搪回去,“拿着买烟抽,以后有盯人打听消息的活儿我还找你。”
他迟疑了下,和我道谢,把钱塞进口袋里。
我让他在车里等我,我在偏门又站了会儿,保安巡逻离岗时,我才从行人通道快速进入小区,主要是我不想登记,不想留下白纸黑字的东西。
我进入那栋粉色居民楼,找到了501单元,防盗门上贴着两个硕大的红色福字,里头悄无声息,两侧摆放着一些泡沫包裹的杂物,还有辆废弃的婴儿车,像个过日子的家。
看来这不是花里胡哨的女人,比较老实本分,穆津霖也瞧不上那种不安静的女人。
我抬手叩响门铃,第一遍没动静,第二遍刚响屋里传出拖鞋摩擦在地板上的踢踏声,仿佛从最里头跑出来。
一声女人非常温柔的询问响起,打听是谁,我抿唇没吭声,几秒钟后防盗门被打开,溢出一阵浓浓的菜香。
眼前出现一双白色拖鞋,我立刻抬起头,看到那个叫温笙的女人。
我不确定她一定是,但也八、九不离十。
这里除了她,不会出现第二个成年女人。
她长着一张圆润的鹅蛋脸,细细弯弯的柳叶眉,嘴唇很苍白,未施粉黛。
她身上的棉质长裙有一丝细细的褶皱,正因我身后走廊灌入的风而颤动,像极了一幅油画。
她安静站在我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款刚洗过的男士方帕,湿答答的淌水,那帕子我认识,是穆津霖随身携带的物品。
她应该没有见过我,所以她不认识我,她静静看了我一会儿,问我找谁,我说找温笙。
她迟疑了一下,“我是温笙,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