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得了此时,难道还能管得了彼时?我管得了她的身,难道还能管得了她的心?
吃罢饭,还有其他形式的娱乐,等所有热闹都散场的时候,已经零点了。俞桓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我都拼命催他快点,这期间,我们闯了两次黄灯,一次红灯,下车的时候,俞桓幽幽的说:“阿臻,你这是何必呢?难道一个方柔,还没让你吃够苦头么?”
我假装没听见他的话,匆匆往家里赶去,如果胡蝶还在等着我,我可以原谅她今晚的失态,我会请求她慢慢放下罗亦琛,我会告诉她我爱她,愿意给她安稳踏实的婚姻。
然而,空空如也,家里空空如也,一如我的胸腔。
我走到沙发上,掏出烟,要点的时候,又想起没有烟灰缸,苦笑一下,习惯性的走到阳台,准备吞云吐雾来宣泄我的苦闷。可是,我为什么要在阳台抽烟,那个制定规则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为什么还要遵循这个规则?
我愤愤的站起,恨不能把烟灰缸掼到楼下去,可残留的一点理智,还是让我忍住了。我掏出手机,给胡蝶打电话,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我不死心,接着打……
不记得打了几个电话,终于有人接了,只是,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一刻,我以为我会心碎,可是没有,我居然微微笑了一下,用几乎算得上愉快的声音问:“阿琛,小蝶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闪烁的犹疑,说:“我们在酒店。”
我的听力有瞬间的失真,短短的五个字,仿佛带着一种沉重的质感,冲击着我的耳膜。
“哪个酒店?”有一个声音在继续问,那声音飘飘的,我不确定是不是从我的胸腔里发出来的。
“维也纳,会展中心这边,小蝶这会在睡觉,接不了你电话。”罗亦琛恢复了他惯常的平板。
我无声的掐断了电话,胸腔里发出“嗤”的一声,就像有个肥皂泡破裂了一样。那是不是我的心?不,我已经没有心,或许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有过,然而,事实证明,那不过是错觉。
没有心的人就不会觉得痛,我拿了个烟灰缸,回到客厅,息了灯,一根接一根抽烟,一明一暗的火光里,圆圆的烟圈浓了淡,淡了浓。就像那些过往的人和事,到你生命里来走一遭,终究还是要抽身而退。没有谁会等待谁,没有谁会为了谁要生要死,人生不过是一出戏,每个人都在欢娱自己,他人的苦痛,谁又管得了那么多。
我不知道我抽了多少烟,嘴里苦得厉害。我的眼皮很沉重,思维却迟迟不愿睡去。当我躺在沙发上,闭着的眼眸里,仍然有一个鲜活的面容,黑的是眸、红的是唇、白的是肤、这一副印象派的人物话,我到底在脑海里刻画了多少遍?
胡蝶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她的神情里,有一种难以捉摸的惊惶,背着同居男友去偷欢,是应该惊惶吧。我心里冷笑一下,说出的话语,却淡得像白开水。
“回来了。”平常得一如她是加班晚归。
“回来了。”平静得好像她就是加班晚归。
原来,她也可以做一个戏子。我曾经以为她单纯、天真,娇憨,只能做本色的自己。却原来,只是没谁为她搭建演戏的舞台。不,她已经有了一个舞台,所以在过去的那些时光里,才能表现得那么好,几乎蒙蔽了我的心,可怜我自认阅人无数,却愣是没有发现她只是在演出。
她去洗澡,是要洗掉身上另一个男人的味道?我倚在洗手间的门外,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好像尘世间的嘲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虚幻,她和那些陪我上床的女人又有什么两样?既然如此,那就做一个床伴吧,起码,她在我身下的时候,还能让我感官愉悦。
胡蝶洗澡出来,我粗鲁地一把抱住她,扔到床上,没有任何前戏的长驱直入,我以为她会反抗,但是没有,她是要用这样的一种顺从,来赎背叛的罪?只是,我已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当她试图来吻我的时候,我胃里一阵痉挛,一股酸水涌到喉头,恶心得我差点就要把她推到一边。
可我还是控制住了,为什么呢?是因为对她还有最后的一点怜惜?还是,我依然舍不得彻底放手?哪怕这是痛、是苦、是酸、是恶心、是折磨,我也要我们两个一起承受!
“烟抽多了,嘴里发苦。”我淡淡的说。
她的眸子里升腾起一股雾,我的心里,则升腾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我在这快感中,做最后的冲刺,于一种狰狞的邪恶中达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