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轮回（上）

bsp;   “够了，小蝶。”阮臻果然怒了。男人的通病啊，不管你是否足够爱这个女人，都希望她只在你一个人身下承欢。

    够了吗？我把玻璃杯放到流理台上，扳开他的手，向卧室走去。

    “你走的时候，记得熄灯，关门。”我说，不管是身子还是声音，都是懒懒的，提不起心劲。

    阮臻站着没动。

    我管他动不动。

    头才一挨着枕头，睡意就上来了。你看，做爱就有这个好处，不管你心里多烦躁，运动之后，多少会有点睡意。

    然而，我睡得极不安稳。

    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躺到我的身边，有人抱住了我。哪怕是在睡眠状态，我也知道，这个人是阮臻。他为什么没有回去？我想睁开眼，问他，眼皮却像有千斤重。不过，我到底还是有几分毅力，终于醒了过来，问：“你为什么不回去？”

    “等下就走。”阮臻笑了。他的面容，有点不真切，可能是光线太暗的缘故。

    “你是要去哪里？”我继续问。

    阮臻又笑了，答：“当然是方柔那里啊，傻瓜，我现在和她在一起。”

    我不死心，抱着一种自取其辱的心态，再问：“你既然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还来找我？”

    阮臻似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居然哈哈笑了起来，说：“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的身体。小蝶，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的身体，欲罢不能。”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泪疯狂的流了出来。我爱的这个男人，他喜欢的原来只是我的身体！原来只是我的身体！我早该明白，他喜欢的只是我的身体！

    我看着他笑，笑得夸张，笑得恐怖，露出雪白的牙齿，耀眼得白，刺眼的白，带着一种让我绝望的白。我终于承受不了这一切，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小蝶，你醒醒，小蝶，你怎么了，你醒醒。”阮臻在摇我，见我依旧只是绝望的哭着，又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不停安慰我，“不要怕，小蝶，不要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台灯发出刺眼的光芒，我的瞳孔本能地瑟缩一下。待适应了这光亮，我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几近完美的一张脸，可到底没有敌住岁月的风尘，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让他有几分沧桑。只是，他的脸上，他的眼里，为什么有这么浓的疼惜？

    “你怎么没走？”我问，脸上犹挂着泪珠。

    “我想陪陪你。”他用大拇指揩去我的泪，说。

    我虚弱地笑了，还好，刚刚不过是个梦，只是，这个梦，离现实，怕也不远了。

    “你回去吧，你陪得了我这一晚，难道，还能陪得了我一世。”我闭了眼，梦里的那种悲伤和绝望，是如此的真实。

    阮臻不作声，他只是更紧的抱住了我，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翻了个身，背朝着他。

    良久，阮臻再度开口。

    “小蝶，你再给我些时间，等我把一切处理好了，我们就永远也不分开。”

    永远也不分开吗？多么美好的承诺。只是，阮臻，我已不信，我已不会再信。你当初向我求婚的时候，你给我买戒指的时候，你陪我试婚纱的时候，你和我一起拍那浪漫唯美的照片的时候，你许诺我送558件礼物的时候，甚至，你向我提出分手的前两天的时候，你也给过我类似的承诺，什么一生一世不相离，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什么一起看花开花落云起云舒，哪一句，不能媲美永远也不分开。阮臻，你就是一个天生的诗人，舌灿莲花地哄得身边的女子愿意为你生为你死。哪怕精明如方柔，也落在你的情网里，怎么也爬不出。你们两个，到底谁比谁更残忍一些？谁的原罪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