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心里却并没觉得难过。奇怪,我在路基旁蹲了那么久,等再次站起来时,竟并不觉得难过,只是心里空空的,脑子钝钝的,行动缓缓的——好像是有部分神经被抽走了,肯定是被抽走了。
司机看我呆呆的坐着,却并不报目的地,有点不耐烦了,说:“小姐,你要是不走,就下车,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闻言看他一眼,一张瘦瘦的疲倦的脸,眼睛里面有血丝,没休息好的缘故吧。都不容易,为生活奔波都不容易。我抱歉的笑笑,听话的下车,不耽误他做生意。
漫无目的的沿着路基走了一段,我又拦了一辆车,司机照样是问我去哪,我沙哑着嗓子说:“随便。”
司机迟疑一下,还是发动了车子。或许,开出租这么久了,碰到像我这样的神经病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我靠在后座上,懒洋洋的,想休息一下。今晚觉得很累,心累,身体也累。明明走了没多少路,却觉得脚迈不动步子。想好好休息,却又不想回家。回去做什么呢?阮臻看到我这个样子,怕是要问的。只是,他大可问,我却不可说。
车子开到了深南大道上,这是深圳很漂亮的一条主干道,两边绿化很好,灯光很亮,车流如梭。我曾经跟何腾飞说过,要好好的看一下深圳的夜景。现在,我在看了,却觉得那些景致,只是在我的瞳仁里照出了一个影子,并不曾到心里去。不,确切的说,它们从我眼前一晃而过,我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司机专拣路况好的地方走,一下子竟到了罗湖,我让他开到东湖去,他估计是被我灵魂出窍的样子吓着了,竟不肯开过去,反而劝我:“姑娘,还是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回去晚了家人要担心的。”嗯,是一个好心的司机,四十来岁的样子,带点东北口音。难怪人说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果然,瞧我不是碰上了一个?
“好。”我乖巧的应道。
司机倒惊奇了,或许他认为还要再费一番唇舌的,哪成想我这么干脆。
“那,我开回去了啊?”
“好。”
于是车子原路返回,依旧把我放到上车的地方。
我沿着路基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手机响了,我拿出一看,是阮臻的,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估计他到家了吧,见我不在,肯定要打个电话问问。
我接通手机。
“小蝶,在哪呢?”阮臻关切的问,他的声音暖暖的,有点让我想哭。
“加班。”我闷闷的回答,嗓子哑得厉害,几乎快出不了声,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人家李闯王一夜白头,我要一昔变哑吗?
“哦,不是说今天不加班吗?你的声音怎么了?”
“临时有事。我感冒了。”
“那早点回来,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我还没忙完。”
“那我去你公寓吧,等你忙完了,就回公寓,不用跑这么远。”
“算了,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做完就回来,反正公司有车送。”
“哦。”阮臻沉吟一下,说,“好,那你早点回来。感冒了别硬撑。”
“嗯。”我觉得喉咙发干,每说一个字都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