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钟,我停止了自怨自艾,打个电话给孙莉莉,想让她来帮我搬箱子,哪知她居然回老家了,这可如何是好,且不说箱子我搬不动,就算搬得动,总不能带着它们去出差吧,总得找个地方寄存吧。难道我要去找罗亦琛?还是算了,我现在的悲惨境地就是他引起的,难道还要由他来结束?那还能找谁?或许,可以考虑找何腾飞,先把东西搬他那里,然后和租客商量退房,到时再搬也容易点。而且男人嘛,没那么八卦,不会对我此举刨根问底,也省却了很多烦心事。
这或许是当下最妥当的主意了,我忙拨了何腾飞的电话,也是运气好,他居然还在公司,听我一说,便爽快地答应帮忙,也不问缘由。
半个小时的功夫,何腾飞就到了,我们搬着行李走到楼下,迎面碰上阮臻。他看到我们,明显怔了一下,可还是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问:“要不要我帮忙?”
我勉强一笑,说:“不用,车子就在前面。”
他听了,不再说话,侧身让到一边。我拖着个大箱子,从他身边一步一步走过,仿佛每一步都那么艰难,只要他开口挽留,或许我就不再离开,我舍不得,也不甘心,幻想我们还能和好如初。
“小蝶。”许是他听到了内心深处的声音,在我离他几步之遥的时候,开口叫我。
我心里一热,眼泪不可抑制的涌到眼眶。
“什么事?”我缓缓回头,尽量让声音不带哭腔。
沉默了起码有一分钟,却只是吐出不咸不淡的两个字:“再见。”
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无法高姿态的回应他的再见,我迅捷地回头,拖着行李箱快速追上何腾飞的步伐。
再见,再见,怕是再也无法相见了吧。和身后这个男人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我竟是连“我喜欢你”都未曾得到一句,想想也是悲哀。我这算是恋爱过吗?怕算不上,只不过是同居而已,和深圳众多寂寞的男男女女一样,在需要的时候住到一起,稍有不合拍,便分道扬镳。
到何腾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刚开口说出去找酒店住,何腾飞却笑了,说:“如果不怕我吃了你,大可住在这里,我这是三室一厅,空间够大。”
他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执意要走,那样的话,是不是显得太小人之心?
“既然主人诚意相留,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时辰不早了,小女子也不想跑来跑去折腾。”我故意文绉绉的说,试图冲淡孤男寡女相处的尴尬。
何腾飞爽朗一笑,说:“我工作上还有点事没弄完,得先去忙,你洗洗睡吧,天大的事,睡一觉醒来,都想开了。”他就是这样一个细心的人,见我连夜从一个男人家里搬走,愣是能忍住不问,但又不是漠不关心,会用温暖的言语安慰。
我也笑了,这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失去了捉摸不住的爱情,还有温终暖贴心的友谊,终究不是最坏,不是吗?
在北京的一周,异常忙碌,好几个晚上,都在客户那里忙到半夜才走。这样忙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没有太多时间悲春伤秋,没有太多时间去想那些伤心事,以至于我怀疑,或许,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着阮臻,我和他在一起,不过真的是因为寂寞,因为想找个人嫁了罢了。若非如此,我怎么能不想他不梦他呢,我怎么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呢?想当初和罗亦琛分开时,我几乎整夜整夜的梦见他,醒来枕头都湿透了,有好几次,我都快要承受不了那种思念之痛,恨不能一了百了。而现在,和阮臻分开,我仅仅是在当夜哭了一场。几年和几个月,就是不一样,时间的长短有时是能决定爱情的深浅的,我,没有想象中那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