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明眉头皱得很紧。
以前吧,他见过太多次杜箬蛮横无理的样子,比如她被下药,在男洗手间威胁他的那次,还有他解雇她,她冲进办公室对峙的那次,那时候得有多恨啊,感觉这女人怎么这么没分寸?这么不知趣?这么不守规矩?
可是现在他恨死了“规矩”这两个字。
“不懂规矩?谁给你定的规矩?”乔安明站在离她不远的沙发前面,微垂着头,面色森冷地问。
杜箬眼睛撑得很大,看不出他这阴森森的表情里,是怒气多一点,还是寒意多一点,最后索性她也不敢再回答。
后来她跟乔安明坦白,一开始,他对她宠溺极致的时候,她还是很怕他,既怕有天他突然不要自己,又怕有天自己惹到了他。
所谓伴君如伴虎,就是这个道理,只是那时候,杜箬对乔安明的那种害怕,是胆怯卑微的害怕,害怕失去,害怕离别,害怕自己有天变得贪得无厌。
可是乔安明却微收一口气,一直沉着的脸当即松懈下去,垂手就将窝在沙发里的杜箬揽入怀里。
下巴抵住她的额头,轻轻地蹭,那样让人心动心跳心疼的话,就被他毫无征兆地说出了口。
他说:“杜箬,没人跟你定规矩,你不需要怕我,也不需要怕顾澜知道我们的事,虽然我不会主动去告诉她,但是如果天意要让她知道,我们都无能为力。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最担心的不是顾澜知道,而是担心你受委屈。如果有天我们非要走到穷途末路那一步,你不需要责备自己,可以把责任都推给我,你心里怎样舒服就怎样做,不需要顾虑我,真的……”
他在感情方面几乎空白,所以太过华丽的情话他不会讲,但是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语,杜箬靠在他的怀里,贴近他的心跳,一字字听进耳里,照样烫心!
“你心里怎样舒服就怎样做,不需要顾虑我…”
很久之前,她那时候刚跟姜浩闹离婚,徐晓雅怀孕,煽了她一个巴掌,莫佑庭好像也在,她跟莫佑庭讲,她有英雄情结,希望这世界上有个盖世英雄,能够包容她所有的坏脾气,最好是,她在闹,他在笑…
她当时只当一个奢望讲,估计莫佑庭也只当一个笑话听,可是人生何其有幸,竟然真让她遇到这样的人。
她的盖世英雄,真的愿意做到,她在闹,他在笑……当然,当时的乔安明没有笑,只是也没多大分别,因为他的话已经讲得很清楚,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忍受和宽容她所有的“不懂规矩”!
真好,乔安明,不管以后我们怎样,也不管以后你对我怎样,就为你刚才那一段话,我也愿意承受所有的伤害,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忍耐!
乔安明感觉怀里的人特别安静,想要将她拉起来,可杜箬强悍地粘在他的胸口,不肯动。
他无奈摇摇头,强行将她拉来,这才发现她又满脸挂了泪。
“真是就这点出息,又哭了。”乔安明都不知该如何哄得好,以前觉得她是金刚石,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玻璃心,没办法,只能伸手替她擦眼泪…
可能是那擦眼泪的动作太多细致温柔,杜箬抬眸看着他的眼睛,笑意起,泪却还在滑落,索性也不再管,深呼吸,踮起脚尖就主动吻上去。
舌尖沾着自己的眼泪,缠绵钻进乔安明嘴里,温度交织,心悸和慌乱参半。杜箬的手臂紧紧圈上他的腰身,所有重力都压在他身上。
就这样吧,管他前路多险阻,管他未来多空冷,她如果没有一早遇见他的缘分,却有命独享他如此柔腻的专宠,那么她就应该有那一份孤勇,去承受未来可能压过来的所有伤害。
乔安明的双臂垂在两旁,她却越吻越迷失自己。
其实杜箬当时身上的温度有些凉,刚洗过澡,皮肤上还沾着水汽,穿着乔安明的男士衬衣,胸口一大片扣子都扣不住的白皙肌肤,贴在乔安明胸口,让他只能投降,将手臂圈上去…
乔安明低喘,松开杜箬,她却闭着眼,不敢直视。
他不逼迫她睁眼,直视气息凑进,贴到她的耳际问:“今天住这里吧,好不好?”
……
因为第二日乔安明要出差,夜里的航班,所以他拥着杜箬醒过来,看了下腕表,早晨7点,晨光刚醒。
怀里的人动了动,没有要醒的意思,他便也随她去,抽了枕边的手机给徐栋打电话。
“老徐,杜箬在我这里,今天不去基地,你去人事部替她请个假…”
之后再搂着她眯了眯,睡不着,他也只能睁开眼。
二十年如一日的忙碌,已经不习惯这样奢侈懒觉的早晨,生物钟调得太精准,他根本睡不了回笼觉。
只是怀里的人好眠得很,且睡相不大好,整个身体全部窝在他怀里,长腿弯曲,交缠压在他的胯部…昨晚的缠绵,或许太累,她的衬衣只草草扣了几颗扣子,所以领口便是一大片露在外面的皮肤,连着深刻锁骨,一路白皙娇媚到耳际…
这是乔安明早晨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惊艳,之后再往上看,她的下巴,红唇,鼻梁,媚眼,再到发迹…乔安明一直不清楚自己着迷她什么?或许是因为这容貌?或许是因为她的脾气?应该都不是,那是因为什么?
杜箬的眉头突然皱了皱,很快放在胸口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嘴里轻轻嘀咕一句:“真是…老乔,你睡相不行…”
他突然就顿悟,继而咧开嘴角笑起来。
沉迷一个人要什么原因?他只需要问自己一句,这样美好的早晨,自己是不是想不断重复,不断重复,最后变成永恒?
杜箬圈住他脖子的手慢慢随着沉眠的睡意松开,乔安明却不舍,搂紧她的腰身,将她的上身都温柔抱置自己的胸口,手指撩拨她的发丝,心里默默对自己念:“杜箬,遇见你,很好。”
杜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11点,身上依旧是乔大叔的那件白色衬衣,胡乱挠着头发爬起来,细细看一遍,房间的装修应该是花了心思,只是整个卧室都是暗色基调,即使是开着窗帘,依旧不觉得有多温馨美好。
博物馆二号……杜箬摇摇头,这老乔同学心思到底有多阴暗,嗯……需要她这美人来拯救。
乔安明正好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东西,有热气往上升腾。
“我这里不做饭,只找到阿姨留下的一包素面,我随便放锅里煮了煮…应该能吃!”
小时候任佩茵不让他沾家务,说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之后发迹,更没机会进厨房,所以这世界上若还有什么事能够让他乔安明不自信,估计也就是“煮饭”了。
杜箬接过他手里的面,白花花的一团,汤很少,面有些糊……那成色,真的让人很没食欲!只是好在面上盖了几片腊肠。
她眼眉一挑,问:“这腊肠好眼熟,我给你的吧。”
乔安明表情自然:“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这里会有这种东西?”
杜箬含笑,心里有莫名的感激。
其实她当时送他腊肠的时候压根没准备他会留着吃,只当他是出于礼节性收下,可是没想到,他居然留到现在。
“为什么不吃?没这么难入口吧…”乔安明见杜箬迟迟不动筷子,有些尴尬地问。
杜箬摇摇头,很快端起碗就尝一口,乔安明巴巴地赶紧问:“怎样?”
“什么怎样?”
“面,味道怎么样?”
杜箬抬头,他的表情极其认真,像是在问她一个很庞大的合同。
杜美人也调皮,佯装沉着脸,开口:“不怎么样,勉强吞得下去…”
乔安明当即就抢过她手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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