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频起,又是商场又是影院,空气越来越混杂。
考虑到顾澜的身体,他便又装修了现在住的别墅,全部采用无污染原料,明清风格,紫檀雕花家具,出自名家之手,又不失雅致大气。
但是早晨9点多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花园里已经有园丁在打理,园前的附楼也有佣人开始了清扫,就只有这主楼,空荡安静得好像没人住。
这是顾澜的要求,她的睡眠浅,又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上午11点之前,主楼里除了琴姨之外,不能有任何佣人进出,必须保持百分百的安静。
任佩茵等了半小时,渐渐失去耐心,再看了看墙角的立钟,已经靠近11点,楼上依旧是毫无动静,正欲起身上楼的时候,琴姨却走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束鸠尾和一杯牛奶,牛奶应该是刚热好,还散着热气。
琴姨走过任佩茵面前,笑着将花插进壁柜上的花瓶,又托着那杯牛奶走过来:“太太您再等会儿吧,估计再有半小时小姐就起来了,我得先把这杯牛奶端上去,一会儿小姐睁眼就得喝的…”
任佩茵抱着手又坐回沙发,耐住性子笑着回答:“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反正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琴姨见她明显压住火的脸色,心里居然有些幸灾乐祸,遂端着那杯牛奶就上了楼。
又是半小时过去,靠近11点半的时候楼上总算有了动静。
任佩茵面前的茶早就凉透,她便在沙发上挪了挪位置,继续抱着手等。
立钟敲了十二下的时候,木质楼梯上总算响起脚步声,接着是顾澜略带起床气的慵懒声音:“琴姨,琴姨……今天的牛奶温度怎么不对?温奶器你是不是没设置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鲜奶必须是四十度,超过一点就没有营养价值了…”
之后身影从楼梯口闪出来,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睡裙,头发有些乱,脸色不好,还带了点浮肿,见到沙发上正对着自己的任佩茵,顾澜着实吓了一条,楞了好久才找回声音,怯怯地喊了一声:“妈,您怎么来了?”
又是同样的问题,任佩茵自己都觉得好笑,不愧是谁带大的孩子,连话都说得一样。
只是任佩茵也不生气,她今天来是有目的,遂正了正身,回答:“来一会儿了,等你起床呢。”
“那是不是等很久了?你应该叫琴姨叫醒我的,昨天安明公司有酒会,回来得有些晚,我等他等到11点才上床睡,所以今早就起晚了。”顾澜有些尴尬地解释,依旧站在楼梯口,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
任佩茵见她有些紧张,便笑着尝试舒缓气氛:“没事,冬天冷,你也不怎么出去,还是在床上多躺躺好。”
顾澜听出她话里的不满,但也懒得去多解释,遂装傻充愣地也笑了笑敷衍过去。
琴姨适时出现,刚走进去就看到顾澜像小媳妇一样站在楼梯口,一对貌合神离的婆媳,难得见面,气氛都能搞得这么冷。
她无奈走进去,喊了一声:“小姐,早餐厨房都准备好了,给您端这边来吃,还是您自个儿去餐厅吃?”
顾澜瞥了任佩茵一眼,回答琴姨:“不吃了,直接叫厨房准备午饭吧”,都十二点了,还吃什么早饭,她自己也不好意思。
可任佩茵听她这么说,赶紧止住:“哪能不吃早饭呢,对身体多不好,你还是去餐厅吃吧,端来端去怕凉了,我在这里等你,你吃完再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琴姨看任佩茵脸色很正常,便也帮着劝:“是啊,小姐,您还是去吃个早饭吧,太太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话一出,任佩茵的脸色就阴了下去,淡淡扫了琴姨一眼,便笑着回答:“是啊,都等这么久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顾澜知道琴姨对任佩茵有意见,明里客气,暗地里对她恨得很,所以见两人话里带话,也不再坚持,很果断地将琴姨遣走:“我喝过一杯牛奶了,没关系,你去叫厨房加几个菜,妈难得来一次,得留下来吃饭。”
“不用忙了,我一会儿说完就走,陈妈早晨去就买菜了。”说完便正眼看着顾澜继续:“那你不想吃早饭就算了吧,叫厨房早点吃午饭也一样,到我这边来坐下,有话跟你讲…”
琴姨看那架势,知道老太太此番过来肯定有什么事,便也站着不走了,一副要留下来旁听的模样
任佩茵用眼角瞄了她一眼,回身冷冷地问:“琴姨,厨房在准备小姐的午饭呢,你不用去盯着了?”
这是驱逐令,她琴姨再傻也听得出,只能干笑着点头退了出去。
房间里总算只剩下婆媳两个人,相识又笑了笑,顾澜才走到她面前坐下,气氛太尴尬,她便开始到处找话题,见她面前已经喝干的茶杯,赶紧问:“妈,茶都凉了,我叫人给您换一杯吧。”
“不喝了,肚子里全是水。”任佩茵总算笑了笑,又添了一句暖心的话:“顾澜,别跟我这么客气,虽然我很少来这边,但一家人,不需要讲究这么多。”
“是,妈您说得对。” 顾澜也乖巧地笑了笑,只是将头低了下去,假装在拨手指。但尴尬的气氛好歹缓和了一些,任佩茵又寒暄了几句才切入正题,先问:“最近安明是不是挺忙的?”
“是,桐城那边的公司刚接手,他现在基本都在那边,周末才回来。”
“哦,那一直得在那边?”
“嗯,我听他跟我讲,估计得在那边呆两年吧,不过具体我也不清楚,公司里的事,您知道的,我很少过问。”
任佩茵点了点头,表情看不出喜怒,但心里却暗想,你顾澜是有这小姐命,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我儿子一个人在外面拼天下,这样想着,脸色又有些不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