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这才放了心,给孩子换了衣裳带他出去。刚一出门,苏一鸣也开着车到了——知道程明没有交通工具,火葬场又在郊外,苏婶婶特地嘱咐了让他过来接程家父子。
“姐夫,谢谢你。”坐到车上,苏一鸣第一句话就这样说。
程明吃了一惊,以为他在说反话:“什么?”
“我都听家里人说了,我们没到时都是你在忙前忙后,从昨儿晚上到现在都没时间坐下休息。我离家远,幸亏你和姐姐照应着家……”苏一鸣十分真诚。
程明不禁羞愧,也知道苏家人没有告诉他昨晚家庭大战的事,稍稍安心了一点:“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爸和妈是怎样的对我的,我心里都清清清楚。一鸣,你放心,我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之前也许有些误会,但我对爸妈的孝心、对你姐姐的忠心是永远不会变的。”
这话未免说得有点郑重了一些。苏一鸣以为是因为爸爸的去世才让姐夫如此认真,所以也没有多想,只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一鸣,姐夫求你件事。”从到医院之时,程明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挽回这段婚姻,不能让孩子早早地就没了爸爸或是没了妈妈。现在与小舅子单独相处,也顾不得时间合不合适,只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苏一鸣回答得很痛快:“姐夫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我和你姐姐之前闹了一点误会,可能她还在生我的气,希望你有机会的时候可以在她跟前替我说两句话……”程明斟酌着词句,既怕说得多了让苏一鸣知道实情,与他生气;又怕说得太少,苏一鸣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苏一鸣打了包票:“放心吧姐夫,我姐姐又不傻,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当初一家人都反对时,她还拼着命地要嫁给你,可见她对你一片真心。现在有什么误会不能解开?”
程明黯然无语。
一路沉默着到了目的地。苏家人早就望眼欲穿,灵堂已经布置好,可死者无法入棺为安——因为还没有换衣裳。工作人员更加着急——死的时间越久,人越僵硬,衣裳越难穿上。
“我们要给死者擦洗更衣,你们家属是不是过来个人帮忙?”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理所当然的。
苏妈妈想站起来,却被苏婶婶和苏三姑阻止了:“大嫂,你去不合规矩,最好能孩子们去。”
苏一鸣连忙说:“我去。”将手中装手机和钥匙的包递给妻子。
“我也去。”程明不甘落后,将孩子递给苏宛,跟上了苏一鸣的脚步。苏宛甚至都来不及反对一声,他已跑远了。
没有多久,苏一鸣拎着旧衣裳出来,苏家人见状都上来询问情况。
苏一鸣有点连为情:“工作人员说我帮不上忙,站在那里碍手脚,就让我先将脏衣裳拿出来。”
“那你姐夫他……”
“还在里面忙着,爸的身子都是他擦的,现在在帮穿衣裳,大约很快就出来了。工作人员一直夸他能干。”
苏家人都不由自主地赞叹起来,一个女婿肯尽心尽力做这种事,难得。谁不知道给死人换衣裳是晦气的事,可程明方才去时就面无难色,现在又任劳任怨,可见他的孝心是真的。
苏三姑连忙包了两个红包,一个给工作人员,一个给程明——女婿不比儿子,还是得用个红包讨个彩头。
没想到一会儿程明出来后,苏三姑将红包递给他时,他却急了:“三姑,我是爸的女婿,就是爸的儿子。这是儿子该做的事,你给我红包像什么话,我要拿了,还算人嘛!”
苏三姑不禁讪讪地。危难见真心,一个一直她不大看得起的侄女婿看来没有想像中那样差。
苏叔叔拍了拍程明的肩膀:“好小子,算你爸没有白疼你。”
苏妈妈也向着他感激地点头,程明过去扶着她:“妈,您放心,以后一切都有我和苏苏,我们会孝敬你的,这样爸爸在那边才不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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