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
他在苏宛身边坐下,侃侃而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可谓不感人。
若是往日,苏宛早就动容了,但今天她依旧置之不理,睛睛看着手上的书,眼皮都懒得抬。
方才苏宛在楼上悄悄给三姑打了一个电话,一边讲一边哭。然后又打给婶婶,还是痛哭流涕。两人都支了招,而且惊人的一致——不吵不闹,但也绝不退让。
即然忍让包容都不能取得对方的尊重和感激,那为什么还要一味的委屈求全?现在孩子上学这样的大事,程家人都可以自说自话的过来,以后还有什么不能干的?不能因为别人通情达理,就一再地得寸进尺。
必须让程家人明白,苏宛只是善良,而不是傻,更不是任人宰割!
“放心,我们是你的后盾,这就往你家来!程家人要以为苏家人真的好欺负,那就错了!”苏婶婶咬牙切齿。
苏宛心中有底了。起初忍让,只是怕让程明为难,但经过这两次的事件,她对丈夫对她的感情已经产生了怀疑,他是真的爱自己吗?但为何每一次都是她在忍让、她在吃亏?
这一次的借读事件,苏宛觉得自己已经退让到了悬崖边缘,她是不可能再做任何让步,一旦掉下去,以后都是深渊!
程明还要再开口,苏宛索性躺下了,拉过被单往头上一蒙。
这种形势确实没有办法再谈下去,见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有一点用处,程明终于急了:“苏苏,没想到你是这样不讲理。谁没有父母,谁没有兄弟姐妹,你有能力,伸一把援手怎么了?就要看着别人走投无路,心里好过?”
被单下的人一动也不动。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放软了语气:“孩子已经来了,难道你还真让他们一家三口回去?邻居们看到了,好说不好听,咱们以后还怎么回来家去?”
太好笑了,这话真是太好笑了!
苏宛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她扯下被单坐起来:“我为什么没脸回老家?就因为我没让成成在这里上学?”
程明没想到她不仅会搭腔,而且一开口还完全没有怒气,顿时以为事情又有了转机,立即凑了过来。
苏宛用手一挡:“离我远点,就站那儿说。”
程明讨好的笑了一笑,开始阐述他妈说给他听、他又很以为然的奇葩观点。
苏家上次浩浩荡荡地一去,在福桥村可是出了名,谁不知苏家有钱有人有面子?所以成成不能上学,说到底丢的是苏家的脸——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成,还装什么阔?有钱而不肯帮助乡下的亲戚,还不是为富不仁。
“你家其他人也不会再到福桥村去了,丢不丢脸无所谓。可你是程家的媳妇,你还要去不是吗?”程明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演讲。
苏宛气得话都懒得说了,腿一伸又躺了下来:“苏家的脸能丢到你家去,也算有本事了。装阔就装阔吧,我家人就这脾气;为富不仁就为富不仁吧,我家的钱我爱咋用就咋用,别人说话就当放屁!”眼睛一闭,开始睡觉,任凭程明再怎么说,她就是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