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所求之事,本不该存在。
片刻后,莫璃从禅房里出来,脸色同刚刚一般苍白,眼神甚至有些空洞。候在外头的红豆吓一跳,一旁的谢歌弦也是一怔。
“姑娘,一尘大师怎么说,是不是答应帮忙了?”
莫璃怔怔地走了几步,连台阶也没注意,差点就从那摔下去,幸得红豆及时抓住她:“姑娘?姑娘这是怎,怎么了?”
莫璃站住,回过神,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转过身朝谢歌弦认真行了一礼:“多谢大人出言相帮,我出来已经多日,须得回去了。”
谢歌弦不解地打量了莫璃一眼,正要开口询问,不想一尘大师却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莫璃道:“女施主眼下气血过虚,精神耗损过大,心神有恍惚之态,还是先在此歇一会再动身比较好。”
莫璃看了一尘大师一眼,忽然问:“大师既能看得出来,为何,不告诉我结果?”
一尘大师怜悯地看着她,摇头道:“这样的天意,老衲也参不透,只是事情总有因果。如果是女施主亲自种下的因,那么此因该得的果,终是还会应到女施主身上。”
莫璃抖着唇,往前一步,惨白着脸道:“他,他是不是会死?会代蘀我死!”
红豆大骇,一脸震惊地看着莫璃,然后又转过头去那一尘大师。谢歌弦亦是一惊,不由问了一句:“何出此言?”
一尖大师轻叹:“老衲未曾这么说过,女施主过虑了。”
“那大师到底是什么意思!”莫璃紧紧抓着红豆的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脸色惨白得可怕。
在大太阳底下跪了近一个时辰,加上这几日心中焦虑,以及刚刚受到的巨大打击,她的精神已有些承受不住了。
“老衲说过,老衲也参不透这天意。”
“你——”莫璃欲要再往前一步,却刚一抬脚,就觉得头有些晕,随后双腿一软,眼前就是一黑。
“姑娘!”红豆大惊,不想莫璃正说着话呢,竟会突然晕倒,一时没来得及拉住,却就在这时,旁边马上伸过来一双白净的手将那要倒下的身体扶住。
好轻!将她抱起来后,谢歌弦有些意外地看了怀中的人一眼。
平日里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目光毒辣,手段干脆的女子,身子竟是这般单薄!
“谢,谢大人……”红豆有些结巴了。
“应该无碍,躺一会估计就能转醒了。”谢歌弦收回目光,淡淡一句,接着便问一尘大师可否用一下附近的禅房。一尘大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领着他们往旁边的空室走去。
将莫璃放到榻上后,谢歌弦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在红豆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局促的目光下·请过来的小沙弥去准备些解暑的凉茶和吃食后,才转身出去。
“刚刚莫东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回到一尘大师这儿,谢歌弦撩袍坐下后,才问出心中的疑问。
一尘大师轻轻一叹:“老衲只是多嘴跟她说了一句,她身边的人会因她而丧命。”
谢歌弦有些意外:“是她丈夫?”
一尘大师摇头:“老衲也只是偶窥到天机的一角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若是真能看透,老衲又如何会见死不救。”
谢歌弦沉默一会,又问:“难道不能解?”
一尘大师轻轻拨动手里的佛珠,垂下眼:“看都看不透,如何去解。”
禅房内茶香袅袅,禅房外的日头慢慢躲进云层里,山风拂来,竹帘轻晃,暑气顿消。
“如此,大师是答应上京一趟了?”良久,谢歌弦又问一句。
一尘大师拨动佛珠的动作停下,抬手舀起跟前的茶喝了一口,然后道:“这样的命运,老衲也想看看最终会走向何方,只是还望谢施主跟那位女施主道一句,老衲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莫璃醒过来后,谢歌弦那边也已跟一尘大师叙完话,正准备告辞。
“我……是晕过去了?”莫璃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了这房间一会,然后才转眼看着一旁红着一双眼的红豆。
“是,姑娘真是吓死我了!姑娘这会子觉得怎么样?快把这解暑汤喝了,是寺里的小沙弥特意送来的。”
莫璃起身接过那晚解暑汤喝下后,忽然想起什么,将碗递回去的时候,就问了一句:“刚刚,是你背我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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