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楚端端正正地坐在关子琪的身边,眉眼深邃而凛然,眼睛看着台上,心却不在这里。
“这首《蓝色多瑙河》是我最喜欢的曲子,百听不厌。”关子琪将下巴轻轻的抵在薛楚的肩膀上,吐气如兰的道。
“哦。”他简单回应了一句,很敷衍的样子。
关子琪眸色一暗,嘴角浮起一抹似乎无奈的轻笑。没再继续多说什么,而是继续听演奏。
像这种音乐会,薛楚从小到大听了不下百次,而那些演奏曲目也始终是换汤不换药,听多了便不觉得有什么,而是索然无味。
整场音乐会听下来,薛楚显得有些疲惫,可是关子琪却依旧精神十足,挽着薛楚的胳膊说要去棠湖吃土鸭。
薛楚眉眼清淡,暗“吸一口气,还是改天吧。”他声音淡漠,如同天际飘忽的流云。
关子琪脸上的笑容再次僵硬住,脸色显得有几分苍白,似乎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仰头看着薛楚那张冷漠中又透露着几分疲惫的脸,“你说什么?”
“很抱歉,我今天实在是有点累了。”
听他这么说,关子琪自然是十分的失望,不过,她也不是爱撒娇弄痴的女人,关键时刻还是会表现的知性大方。
只是她的眼睛里彷如下着泠泠的细雨,强颜欢笑道,“那好吧,那我们改天再去,好吗?”
薛楚点点头,“嗯。”英俊的轮廓在阳光下闪着白色的光晕。
花园里姹紫嫣红,百花开尽。
温暖坐在阴凉笼罩着的藤椅上,思绪蹁跹。
她在想,如果她真的见着了她的亲生父母,她该对他们说些什么。
是二十几年日日夜夜的思念,还是在这孤独时光里点点积聚的对他们的恨意?
或许最后,只剩下眼泪?
薛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发现温暖正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花园里,手里摆弄着一只发蔫的玫瑰。
“喂!”
温暖听到头顶传来的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抬头,对上一双深邃而冰冷的眸子。
她半张着嘴,望着他,良久才说了句,“坐!”
薛楚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牵了牵,他在她旁边坐下来,两个人的神情有些相似,都是那般寂寥又悠远的样子,悠悠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漫漫的又孤独的岁月。
温暖突然说,“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你从小就是个孤儿,在你最需要父母亲疼爱的时候没有人能给予你半点施舍,然而突然有一天,你的亲生父母又找到了你,你会怎么做?是相认,还是……让他们哪凉快哪呆着去?”
薛楚侧头看着她,她的目光很坚定,不像是再开玩笑。
他沉吟片刻,“我也不知道。”
在感情上,薛楚和温暖一样,都是小学生。
他们俩,一个从小无父无母,一个早年丧母父亲又对自己很疏远。
所以,温暖这个问题薛楚无从回答。
“那你明天能和我一起去吗?”温暖又问道,眼神状似祈求。
“去哪里?”
“陪我……去见他们。”
夕阳无限好,花园里染上一层凄艳的荼蘼之色,薛楚沉默良久,末了淡淡的“嗯”了一声。
温暖曾无数次对着镜子然后在心里偷偷的勾画母亲的样子,然而她从来没想过,那个女人会长得如此美丽,就像是盛开的海棠,是如此的惊艳!
她第一眼看到傅海棠的时候,不禁有些哑然,更难以相信,面前坐着的这个美丽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傅海棠始终面带微笑,眼神温柔又殷切,她开口叫她暖暖,想拉她的手,却被她躲过了。
她坐下来,眼神冰冷而又有些惶恐,她和傅海棠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她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
她开口第一句竟然是,“你究竟是谁?”
傅海棠上扬的嘴角有些颤抖,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弥漫着一层水雾。
她是这个反应傅海棠早就料到了,只是,当事情真正发生,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傅海棠捉住温暖的手,冰凉的触感令她心悸。
“暖暖,对不起……我知道让你现在就接受我很困难,但是,我真的是你的妈妈!”
昨天的时候,温暖还在纠结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自己的生身父母。她甚至有想过他们当初之所以不要她,很可能是因为物质条件不允许。
此时,她不感动,不开心,有的只是愤怒与委屈。
傅海棠活的很好,她穿的光鲜亮丽,保养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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