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眼中最后的那一点慈悲也如落进地平线的余晖一样,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或许她对林惜柔的慈悲并不是在这一刻消失的,也不只是在这一天消失的,应该说,这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
林小心记得,那时候她母亲刚刚去世不久,林中华便把那对母女带回了家里。
那是林小心第一次见到林惜柔,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却比自己衣着华丽得多的女孩儿。
当她听到父亲林中华说,林惜柔也是他女儿的时候,她心里是极其孤独绝望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多出来一个妹妹,她已经没有了母爱,现在连仅有的父爱,还要和另一个女孩儿共享。
所以她一开始就不喜欢林惜柔。
可是她却是那样孝顺的一个女孩儿,她是那样的爱父亲。
所以当父亲跟她说:“这是你的妹妹,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妹妹”的时候,她努力地掩埋起了内心对林惜柔的讨厌,真的就像是一个姐姐一样,开始照顾林惜柔。
可是林惜柔却并不珍惜,她处处欺负林小心,仗着她那个妈,百般地为难林小心,什么好东西她都要抢走,连一点都不给林小心留。
而且她还一再地夺去林小心最宝贵的东西,不仅仅侮辱她,还侮辱她已故的母亲。
应该说,就是在这漫长的成长岁月中,她对林惜柔的慈悲慢慢地被消磨掉了。
就像一条原本汨汨流淌的河流,河水被一点点地开闸放掉,越来越少。
而宋青云的出现,则是最后的导火索,让林小心真正看清楚了林惜柔那丑陋到极点的嘴脸,她居然连姐姐的丈夫都要抢走。
就像是在已经变得很细小的河流旁边又放了一个抽水泵,把里面最后的慈悲之水抽走了。
而这两天林惜柔的所作所为,则是最后一次启动那抽水泵,将河道里最后的一点点水也都吸干了。
从此以后,她林惜柔对于林小心来说,再不是妹妹,甚至连陌生人都算不上了,应该算是,仇人。
听到林小心这样的回答,在场的人纷纷愣住了。
光头大汉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中华的脸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还带着一些失望,他怎么也没料到,那么心慈手软的女儿,有朝一日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至于林惜柔,则是完全傻掉了,她的计划全部落空了。
光头大汉最先反应过来,笑着对林小心说:“知道了,我会很轻地疼爱你妹妹的。”
张春芳露出了极其憎恶的神色指着林小心说:“你,你怎么能够这么绝情!她是你妹妹,我是你妈妈,你怎么能够这么对待我们?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立刻去交换你妹妹,代替她和他们这些人做那事儿。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原谅你。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迈进林家的门了!”
张春芳以为这样威胁,林小心一定会害怕地顺从。
因为林小心从小到大,张春芳每次要逼着林小心做事情,都会用这句话来威胁林小心。她只要是说“你不做,我就把你赶出去,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迈进林家的门”,那么林小心一定会吓得乖乖听话的。
包括高考那年,她强迫林小心放弃了北大的录取,出去打工给林惜柔赚学费,也是用这句话来威胁林小心,让林小心妥协的。
可这次,林小心的反应却让她失望了。
林小心摇了摇头,露出并不在意的神色,用提醒的口吻说道:“您忘了,刚才您还说过,我不是您的女儿,您只认林惜柔一个女儿了?既然把话都说破了,为什么要往回圆呢?其实我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不是今天开始,也不是昨天开始,而是从您带着林惜柔进入林家那天开始,我们就不是亲人,而是仇人,不是吗?”
张春芳听着林小心的话,完全傻掉了,她没料到林小心居然会这么直接地撕破了她伪装的面具,把一切血淋淋的东西都拎了出来。
林中华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不知道他是觉得对不起张春芳林惜柔,还是觉得对不起林小心。
张春芳还要说什么,可是却被一个大汉伸手用力地抓住了胸,捏了一把,痛得张春芳立刻恩的叫了一声。
“你还说话,还说什么?你个老逼,你难道没听出来,人家不想帮你们了吗?你还是省点力气,留着等会儿叫喊吧。”那个大汉一边说,一边更加用力地捏着张春芳,还一边评论着:“这胸有点松塌塌的,而且还下垂了,不过握在手心里也是软软的,总比没得捏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