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平静的望向进来的佣人,发问道,“怎么了?”
佣人微弓着身子恭敬道,“顾小姐说她想透透气”
透气?
男人微眯起眼睛细细思索了片刻,随后拉开了抽屉,从屉子里取出了面具戴上后,起身离开,说道,“我跟你过去看看”
佣人欠下身子,毕恭毕敬的领着他去到了顾诗若的房间。
打开门,屋子内的女人正站在窗户边一瞬不瞬的看着窗外,倾洒进来的阳光踱在她身上,仿佛被撒上了一层淡淡金粉。
佣人刚要开口叫顾诗若,男人就抬手制止了,示意让佣人出去,佣人会意,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他站在原地看着呆呆望着窗外的顾诗若,见她久久未曾回神,才忍不住出声,“想出去走一走?”
顾诗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瞄了对方一眼后,视线又缓缓转回到窗外,“我想出去你就会放我出去吗?”
“不会”他大大咧咧的走到窗边,微探头看向窗外的湖水凛凛,复又笑道,“你自己去当然不可能,但是我可以陪着你在这附近走走”
顾诗若微怔,美眸迷蒙的看向身侧站着的人,随后轻轻嗯了一声。
她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挡风,刚动完手术虽然休养了一段时间,但是也没有好利索到可以吹寒风随意走动的地步,因此,顾诗若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从屋内出来的,那人推着她绕着她在庄园周边走动,顾诗若不动声色的将周边景色揽入眼底,默默策划着逃跑计划。
蓦地,轮椅停在了湖前,碧绿的水波轻轻荡漾着波澜,在阳光照射下,仿若正在泛着浅光的明珠。
“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妄想从这里逃跑了”
闻言,顾诗若猛地一僵,讶异于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对方猜透了,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承认更没有做声。
男人嘲讽的笑了笑,随后坐在了草坪上,说道,“这里出去就一条路还是悬崖,如果没有我这边打开机关,你根本离不开这里。”
顾诗若恍然大悟,难怪这个男人这么胸有成竹的笃定自己不可能离开这里,原来这地方别有洞天,出去的路就是悬崖峭壁,也怪不得当初那佣人说她们一直在这里工作,不清楚外界的事情…
对方姿态闲适的落座在她身边草地上,低低出声道,“你老实安分的待在这里,我也不会动你,何必要费心策划着想要偷跑?”
其实打从佣人来通报说顾诗若想要出来逛逛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顾诗若的用意。
想出来透气是假,想勘测地形才是真,他倒是无所谓,既然顾诗若想看,那么他就索性让顾诗若看个够,也好让她断了这点心思。
低垂着的长睫微微颤动,她看着自己的手,轻声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和傅云墨过不去吗?”
微微愣了愣,他侧眸看了一眼顾诗若恬静却无血色的脸颊,沉了沉眸子,说道,“你想知道?”
“嗯,我是被你们无辜牵扯进来的,要知道原因也不过分吧?就算是要死总得死的明明白白”不冷不热的将话说完,顾诗若深深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只是眼眸幽深的盯着她看了很久,旋即轻笑出声,“也对,你的确是被无辜殃及的,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如果不是傅家或许我父亲也不会死,现在我们家也不会失散。”
说着,他目光放空,思绪似乎早已经飘远。
当年他才十岁,原本他们幸幸福福的一家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被迫分离,他父亲就这么跳楼死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在这个世界上孤苦无依,他妹妹也在流浪的过程中跟他们失散,也不知道是被人贩子拐卖到哪里去了…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病,当年如果不是傅家出庭做伪证,他父亲也不会含冤而亡,卫家也不会破产,他妹妹也不会生死不明…
唇角微沉,他冷漠的说道,“傅家的人都是罪有应得,我做的这一切也只是为了我的家人报仇,如果没有傅家人,我们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妹妹到现在都找不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你还有一个妹妹?”顾诗若惊诧的看向身旁坐在草坪上的人,似乎是很惊讶这个人还有一段阴暗的过去以及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男人低低嗯了一声,提及往事,他似乎心情变得很不好,也不大愿意搭理人,只是安静的坐着不说话。
顾诗若深深看了他两眼,红唇微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你,但是我想你应该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同情和安慰,你的过去遭遇令人很惋惜,但这不能够成为你复仇的理由,你不应该用这种偏激的手段去报复傅家,何况…”
顾诗若顿了顿,凝着湖面的美眸顿时一凝,出声道,“这些事情根本就跟傅云墨扯不上关系,你何必硬是要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在他身上?你只是自私的想出了那口恶气,从来没有真正的设身处地为你的家人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