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我觉得我欠了他的,所以尽管许多时候我心里没有安全感,我也不敢去跟他提出分手。可是现在看来,倘若因为亏欠就非得跟一个可能并不适合的人强行绑在一起,似乎对谁都没有好处。
时日久了,恐怕最初的爱也会变成怨恨,正如我母亲对我父亲那样,有些东西一旦忍耐到了极限,所有的爱情都只会被怨恨所代替。
我背对着傅庭川,双眼紧闭,又说了一遍,“傅庭川,我们分手吧,我是说真的,或许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你说你院长不能接受我的工作,你要我辞职,可工作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而我不能适应你的人际关系,更不可能因为你院长或是因为你那些朋友的看法我就去放弃我自己,我们……或许根本不合适……”
“余幽,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让你很不舒服了,但是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说分手?”傅庭川开了台灯,直接起身躺在我正对面的地方,俊朗的面容面色沉沉,”过日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我要因为别人而分手?你又不跟他们过。”
听到傅庭川这话,我忽然有点儿想笑,短短的一天之内我真是被他给惊得不轻,他这就是典型的双标。他不仅做生意霸道,他做人也霸道。
以前他追我的时候我觉得这份霸道是浪漫,可现在,随着我们关系的逐渐变化,随着我们对未来日益变化的追求,我发现傅庭川这人有时候真是霸道得过分了,也双标得过分了。他一边说我是跟他过日子又不是跟他孤儿院那些亲人过日子,却又一边为了他院长的看法非得逼着我辞职。
我越想越觉得好笑,昏暗的灯光下,我面对着他冷笑了一声,“傅庭川,既然我是在跟你过日子不是在跟你那些朋友亲人的过日子,你又为什么要因为你那个院长的看法,非得让我辞职呢?你又为什么因为你那个小纯妹妹在那里哭哭啼啼而迟迟没有送我去医院。”
“我当时有多疼你不知道吗?”我凉凉的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在今天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在你心里是很重要的,直至你的那些朋友出现,直至你的院长打电话来,我才知道我对你而言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或许,对你来说,我也就是一个能够给你排解寂寞的物品罢了!”
“亲爱的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是物品呢?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傅庭川手轻抚过我的脸,眉头紧蹙,“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傅庭川,如果要你在我和孤儿院之间选一个,你会选我么?换句话说,如果我和小纯同时掉到了水里,你会救谁?”终究我还是问了我从前认为最俗气,最可笑的问题。
许多男人对这种问题似乎都挺反感,傅庭川也是如此。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极其不悦的反问我,“余幽,你干嘛非的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我和孤儿院比起来,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要么我们分手,要么你就别在意旁人的意见,傅庭川你自己选吧!”傅庭川不回答的态度让我更加恼火,我不是不能理解他,可我无法无视他在面对孤儿院的朋友时完全不把我当回事,甚至是在我受伤之后还犹豫不决的态度。
我……我真是太过寒心,也越发没有安全感。
许是我的问题让傅庭川听起来太过不讲理,他也有些恼火了,仰头沉默了半响,声音沉沉,“余幽,跟有些东西比起来,爱情是最廉价的……”
跟有些东西比起来爱情是最廉价的,是,跟许多东西比起来爱情确实不值钱,比如事业,比如金钱,比如亲情。比如……傅庭川眼里胜过一切,于他有恩的孤儿院。
我不是想让他做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可我也不能接受他为了孤儿院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甚至在面对旁人的蓄意欺凌时视若无睹,他的反应都还不如初次见面的萍萍。
“好,我明白了,那么……我们分手吧!我现在就走……”我冷冷看着他,眼睛酸涩,语气却是平静如水。我想,他已经给了我答案了,我又何必要继续跟他纠缠下去,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不适合的,因报复而产生的爱情又怎么会长久呢?
我自嘲的笑着,一只手支撑着跌跌撞撞的起身,未免傅庭川担心我的去处,我又淡淡加了一句,“现在才是一点,我有地方去的,你不必担心。学校虽然不让住了,但李夏那里,陆晴那里,实在不行马文韬的仓库里也可以的……”
“余幽,我是说了爱情跟某些东西比起来确实是最廉价的,但我没有说要和你分手,更没有允许你去见马文韬!”我刚刚坐起来,傅庭川猛地一把将我拽进了怀里,一翻身整个人直接压在了我我身上……
那双桃花眼里布满怒火,神色冰冷如霜,一字一顿,“我说过几遍了?不准说分手!你分手试试看?是不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