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是他的一档访谈,主持人的声音温暖而明媚:“薄总,你这几年的感情生活如何?有女朋友了吗?”
女朋友?他不是跟蔚薇薇结婚了吗?难道跟心爱的人结婚都不能让他收心,呵还真是渣男!
“我已婚,没有女朋友,也不需要女朋友。”他看着镜头,那双幽深的黑眸仿佛隔着屏幕就能灼伤我似的,深情的说。“我一直相信,她没死,四年来,我一直在找她...”
没死?我整个人都懵了!直到坐上车,整个人耳朵还嗡嗡的,还回响着薄玺安的话。
他怎么会知道我没死?他不是在我死后不久尸骨未寒就大张旗鼓的要结婚了吗?这么个渣男,怎么就一瞬间变得这样深情的样子!
我苦恼的望向徐钰安,却正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眼,像是看清楚了我心中所想似的,他冲我笑了笑,轻声的说:“其实,一开始就没有瞒住的,也怪我,封口不严实。薄玺安囚禁你的那个海岛别墅,其实是他买下来的你知道吗?你刚到美国不久,薄玺安大概是触景生情,就打算不要那个别墅了重新卖给开发掉,他别墅的佣人大概是怕失业吧,就告诉他了,他就知道了。”
什么?知道了?以他的脾气,知道了还能若无其事?知道了还能放任我在外面这么多年?真是奇迹!
我低头望着自己交握的双手,轻轻的叹气,闭上眼时,刚刚那个访谈里他说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根。
他在找我?如果他知道我还活着,根本不难找好吧?徐钰安每年都要去看我,陆沉南也隔几个月就要去一次,孩子平安出生之后我们根本就没有做得很隐蔽,他有心想找真的会找不到?
是的,他就是这样无耻,就是这样的口是心非。他心里爱着我的时候,在电视上说着讨厌我娶我不过是敷衍。他已经不爱我了,完全遗忘我了,却又说出这样在找我对我深情专一的鬼话,他其实是在借势保护着谁呢?我也不知道。
“这几年我没告诉你,是因为他没来向我打听过,所以我也不打算告诉你打乱你的心思。”徐钰安一边开车,一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十分温柔的语气,轻声的说:“怎么样?沅沅我的提议你考虑好了吗?熠熠已经大了,在国内这个年纪是要上幼儿园的,TOM已经不在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的我也不放心。你要不要考虑回国来,让孩子上幼儿园,你去上班,无论是随便找份工作还是来我公司,我都随你。”
徐钰安还在徐徐的说着,每一步似乎都为我考虑好了,我疲惫的望着窗外的夜景,说不出话来。
加上怀孕在外流落的那半年多,一晃我离开这个城市都快四年了,我在一个冬末春初的大雨夜离开,那一夜的雨,那一夜刺骨的寒冷,似乎还记忆尤新。
而如今,我却要考虑是否再回这个城市,要回来吗?我也不知道。
外婆已经去世了,外公也都年老了,除了舅舅一家和徐钰安,我似乎也没有别的亲人了,要珍惜吗?
在国外呢?熠熠长大了要上学的,没人帮我,我又要上班又要带娃,能搞得定吗?就算搞得定,熠熠也不止一次说过想跟我回国,虽是童言稚语,我真的能忽略不计吗?
这个城市埋葬了我太多的亲人太多回忆,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模样,它还是我心里的瑰宝吗?
我悠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却又不敢将答案说出来,我喃喃的望着窗外的夜景,叹息。
我放下了行李,当天晚上就跟着徐钰安开夜车去了外婆老家。
三年过去,农村的葬礼也在进步,土葬已经落寞,外婆的骨灰盒埋在县城的公墓。
外婆的葬礼结束已经是第二天了,结束完后我们一行人去了外公尚且还在的老家,别的都不说,所有人的矛头都全是我。
外公老了,承受了外婆的逝去,更是承受不住我的离别。他浑浊而又哀伤的目光看向我,不住的叹息:“遥遥啊,真要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漂泊吗?你外婆不在了,外公我也年纪大了,我还不知道能看到你几次,熠熠长什么样的我也没见过...”
一席话说得我们一起都哭了,想起机场回来的路上徐钰安就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心中更是确信了答案。
“外公你放心,我这次回来是要回来找房子的,等我找好房子安顿好就会把熠熠接回来,到时候你去帮我带孩子好不好?”我怕捧着外公的手,真心诚意的说道。
“真的吗?”外公咧着没牙的嘴,乐开了花。
从外公家出来,回海市的路上,徐钰安又是一路叹息。
“怎么了?”我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气的问道:“想我回来的是你,我回来了叹气的也是你,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嘛。”
“高兴是高兴,你想好怎么面对薄玺安了嘛?”徐钰安侧头看了我一眼,忧心忡忡的说:“他现在势力越发强大是我拼不过的,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会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无比的目光落在了徐钰安的身上,悄声的说:“你难道忘了吗?熠熠出生年月改了,他也是跟TOM姓的,在法律上,他是我的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