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桂花姐都会找到别人家中去评理,所以我也一直把她当成亲人看待。”
连翘这才明白桂花姐和石尤风之间那种理所当然的感情,过了一会她笑道:“你会杀猪吗?”她偷笑。
这真把石尤风给问住了。
晚上桂花姐请石尤风和连翘来家里吃饭,连翘特意给桂花姐的四个孩子各包了一个丰厚的红包,桂花姐做了一桌的菜,但是自己却不肯上桌来,只是催着他俩吃。弄得连翘十分不好意思,石尤风便只好强行将桂花姐按在桌前。
桂花姐就像看自己的亲人目光注视石尤风,又瞧着连翘,满脸的喜色。她的丈夫也是个憨厚的汉子,四十来岁,不太爱说话,也只是抿着厚厚的嘴唇笑,反而是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
碗里满满的鱼肉,胃里也被塞满了,连翘仍是往嘴里扒去,唯有这样才不辜负桂花姐的一片情意。
这时手机不合适宜地响了起来,石尤风从口袋里掏出来看,屏幕上显示出父亲的手机号码,他微笑着接起,不料手机里却传出了良子的声音,他赶紧警觉地走到门外。
“师父,你父亲从你那里回来后喝了一点酒,然后就晕倒了,老马已经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很危险,你赶紧来。”
手机里良子的声音颤抖,石尤风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忙挂断手机回到屋子。“桂花姐,你帮我照顾一下连翘,我爸出事了,现在医院里,我得马上赶过去。”
“那我也去。”连翘听说公公出事赶紧也站起来。
“你别去了,在家里带着孩子,我先去看看情况,也许不太严重。”说着,石尤风在连翘肩膀拍了一下,便转身紧急出门。
连翘追出去时,保时捷滚动的车轮已经驶向了溶溶的夜色中,她下意识地向前跑了几步,但很快保时捷消失在眼中。
石尤风心急火燎地赶往人民医院,良子在手机里虽然没多说什么但他已经感觉到父亲的病情很凶险,一个小时车程他仅用几十分钟便赶到了。
老马在三楼的手术室门外来回踱步,石决明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一声不吭。
“爸的情况怎么样了?”石尤风急得不行。
石决明睁开了眼睛,简短地道:“是脑出血,医生说出血量比较多,正在里面进行手术。”
“怎么会这样?爸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爸一直身体都不好,只是他不愿意告诉你让你担心,爸今天从你那里回来后心里高兴忍不住喝了几杯酒,他的病就犯了。”
“对不起。”石尤风懊悔地低下了头,这二十来年他呆在华夏的时间屈指可数,每次回来也是匆匆和父亲见上一面便离开了。
“这里才是我们的故乡,而你总把他乡当故乡。唉!怎么劝你都不听。”石决明伸手敲着自己发胀的额头,那夜他拒绝了伊贺智藏的要求,心里总有些担忧,害怕自己的身边人会遭遇到不测,已经着手在安排父亲和良子出国避难。
其实,关于石决明的这点担忧是对的,不过伊贺智藏倒并不愿意对石川泽出手,在伊贺智藏的心里有深深的同根情结,他一般只会对背叛自己的国人动杀机,而且还是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但是对于拿捏石决明,连翘才是最好的筹码,这就是伊贺智藏一直没对石川泽出手的原因。
“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珍惜,去空谈国家民族不是很可笑吗。”石决明看着地面上的两个影子,那两个影子是完全不同的,他的是矮小丑陋,而石尤风却是高大威武的,两个人若差一点,命运便完全不同。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名医生,等石尤风迎上去时他只是微微点头,便错身走开了。过了一会,那名医生又带着几名年龄稍大的医生进入了手术室。
“看样子老爷情况不好了。”老马在一旁紧张地搓手。
“不乱说,老马,你坐下来,老站着累。”
石尤风坐在椅子上,这个时候连翘已经打来了好几个电话,可是他心事重重并没有听到。他不是不明白石决明所说的那番话,可是同样深深扎根在他心中的武士情结使他总是不自觉地带有一份悲情,武士生来是要誓死效忠主君,如果失去了武士的荣誉那将是他不能容忍的。
夜深了下来,石尤风眼睛不敢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但是那扇门再也没有打开过。坐在他身畔的石决明却一直没有看手术室的门,他的眼睛自始自终看的是窗外的夜色,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