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吃完后哑妇又端来一盆热水替连翘擦洗身体,有好几次连翘想要试探这位哑妇,但想着目前不能打草惊蛇,心太急反而容易被人起疑。
哑妇服侍连翘睡下,没多久连翘便就感到困倦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这时相田春一走进房间,哑妇向他鞠了一躬便走了出去,然后将门掩上了。
相田春一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连翘看,此时他的内心稍微平静,他看着连翘裸|露在薄毯外面的白皙的手背,他忍不住地捉住她的手放入薄毯里面。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间。
门外伫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黑色的影子映在灰白的墙壁,雨衣的下摆被窗外的风不断拂起。“将军。”相田春一立即恭敬地单膝跪地,只见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动了起来,伊贺智藏的长袖挥起,霎时一记结实响亮的耳光落在了相田春一的面颊上。
“混帐,你如此痴迷一个女人,是要忘记我们光荣的任务吗?”伊贺智藏厉喝。
相田春一不敢做声,伊贺智藏哼了两声,向楼梯走去,刚走出几步他倏地转身,从雨衣的内衬里掏出一只小药瓶向相田春一掷过去,相田春一下意识地接起。
“把这个药每天放两片在那个女特警的茶水里。”
“将军。”相田春一骇到了。
“放心,我会留着那个女特警的命,这个药只能使她没有力气,像一条虫一样瘫软在床|上,不然等她的身体复原了,她会杀了你。”
伊贺智藏拂袖走下了楼梯,相田春一握着药瓶仍是单膝跪地,那句话如同一声惊雷震得他的耳朵嗡嗡响,连翘的身体恢复后会杀了他。相田春一看着手中的药瓶,瓶子的周身没有贴标签,拧开瓶盖,里面有百来片白色胶囊状物体。
瞬间他的眼眸冷下来,身体站起,将药瓶放到了自己衣兜里面。
相田春一再次推开了房间的门,他蹑手蹑脚走了进去,黑暗中连翘睡得很熟,俏丽的面孔镀着一丝银色的光泽。他俯下身体,细心地替连翘掖好薄毯,然后轻轻走出了房间。
他从衣兜里摸出了那瓶药,伸手便要往敞开的窗口掷出去,但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放回了衣兜。相田春一转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
他喜欢的是一个鲜活的生命,那才能吸引他,让他看到她的眼睛时会不由自主的害怕。
清晨时分哑妇走进房间,继续服侍连翘洗漱,为她梳理凌乱的发丝。等这忙完后,哑妇又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汤耐心喂给连翘吃,其实此时连翘也恢复了少许的体力,只是为了示弱她才装成无力虚弱的样子。
“我可以出去坐吗?房里空气很闷。”
房间里从昨晚一直到现在开放空调,门窗紧闭,确实很闷气。哑妇咿咿呀呀几句,连翘也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哑妇收拾碗筷出去,过了一会她推来了一只轮椅。这哑妇力气极大,没费什么劲便将连翘扶到了轮椅上,然后推了出去。
从房间出来后连翘才发现这是幢被废弃的老式宾馆,前面是走道,穿过走道后是宾馆的正门。连翘不经意地打量周围的情形,目前除了哑妇外,还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人。
出来后面前豁然开朗,原来这是个海中的小岛,四面环海,草地上长满了野生的波斯菊,一蓬蓬地在清晨的薄雾中争相盛开,颇有一种要远行的感觉。
连翘瞧着自己落在阳光下不算明晰的影子,有一个高大的影子从远处而来,渐渐地淌进自己的影子里。连翘慢慢地回过头去,依旧是昨日的那个看见自己就怕得要死的大和间谍,可是当连翘看到他手中的一束波斯菊做出送给自己的姿势时,不禁又糊涂了。
“送给你。”相田春一红着脸,双手捧着花,躬着腰。
花瓣上沾有清晨的露水,各种各样的颜色,紫的,红的,白色,粉的,连翘诧异地瞧着他,相田春一拘谨得捧花的双手不觉颤抖起来。其实他自己都奇怪,一个过惯刀口舔血日子的人,怎么会心生畏惧呢。
“谢谢。”连翘接过了花,放在鼻端轻嗅,其实波斯菊没什么香气,可是相田春一却感动得眼眸中弥漫了一层雾气。他瞅了瞅近在咫尺的哑妇,哑妇的眼神似乎正在眺望前面一望无际的海面。连翘下意识地也去看哑妇,这个哑妇虽然相貌普通,但是她的眼神却异常的坚毅和钝重,从海上薄雾中冉冉升起的阳光落在她的瞳仁中,瞳仁缩小的如针尖一样。
像长久尘封在鞘中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