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明白卓婉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生气了。
如果卓婉根本没喜欢过他,那在她眼里,他和那些看上她美色一心只想占便宜的猥琐男有何区别?
卓阳送完陈穗回来,见到的就是个愁云惨雾的路遥,和一脸诡猾笑意的陈羽洲,以及中间睡得人事不省的卓婉,他挠挠后脑勺,皱眉道:“这什么情况……日本鬼子要来扫荡了吗?”
没人回答他,路遥愁的,陈羽洲乐的。
陈羽洲想起陈穗离开时的脸色,惊问他的傻弟弟,“你怎么不把女生送到家再回来?”
“她不让送,说她还有别的地方想去,我就自己上来了。”卓阳也是心大,当即接过另一个麦克风,继续发扬家族灵魂歌者的血脉传统,呜啦啦哇呀呀嚎了许久,直嚎到卓婉捂着耳朵悠悠转醒,从沙发那头滚到这头,再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卓婉醒来,环顾四周没见到陈穗,奇怪道:“陈穗呢?”
一直坐在她身旁默默发呆的路遥回答道:“她先走了。”
迷瞪瞪的卓婉忘记了自己正和路遥闹别扭,“她有事吗?”
“卓阳拒绝了她,她意兴阑珊,就先走了。”
卓婉静了会儿,摁着脑袋皱眉,“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她走多久了?”
路遥想了想,“一个小时了吧。”
卓婉立即问卓阳,“这么晚,你打电话确认过她到家了吗?”
卓阳茫然摇头,“没,我不好意思。”
“那你把号码给我,我来问。”卓婉拨打陈穗手机,打了两次都无人接听,她开始着急,想问陈穗奶奶家的联系方式,这边又没一个人有,“她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久,你记下出租车车牌了吗?”
卓阳傻眼,“……我忘了……”
卓婉跳起来就要追着他揍,“你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枉顾她的安危啊!陈穗比你还像书呆子,一看就没什么社会经验,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你担当不起,咱们全部人都担当不起!”
包间里一时鸡飞狗跳,路遥拦下卓婉,陈羽洲截住卓阳,战况平息,陈羽洲说:“别急,我找人打听打听。”
陈地头蛇果然开始打电话发消息,半个多小时后,他把手机递过来,眼神诡异,“她应该是去了这个地方。”
其余三人一起挤过来,见手机上是一张灯光昏暗的室内照,照片里有张侧脸确实像极陈穗。
“这是哪儿?”卓婉问。
陈羽洲高深莫测地笑了,“这啊?这是本地一家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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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穗和他们虽相处不长,却因为低调温婉的性格受到众人一致欢迎,其中以卓婉尤甚。
她一直很喜欢温柔和气又心念坚定的女孩子,或者说她喜爱所有此类的人,不管男女老少。
听说陈穗去了酒吧,包间里四个人各自露出不同表情。
卓阳显然松了口气,陈羽洲则若有所思,路遥不甚在意,卓婉却担心陈穗情场失意买醉出事,要求大家一起去找她。
对此提议第一个响应的人竟然是陈羽洲,他兴致勃勃叫来一辆车,带着三个人迅速奔赴酒吧,生怕去晚了陈穗便自行离开。可是到达酒吧后,原先预想的纯情醉鬼陈穗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位坐在舞台上曼声歌唱的艳容女孩。
五色华灯在陈穗身上流转不歇,将她的亮片眼影和深粗眼线照得闪烁迷离,她那两瓣时常因为害羞而微抿的嘴唇此刻也涂抹了层厚厚的血色红膏,吟唱张合间宛如耀眼诱人的果实,曼妙无情地吸引周遭人迫切的目光。
没有人能把眼前红玫瑰一样的陈穗和过去白芙蓉般的陈穗重叠在一起。
卓婉盯着台上的陈穗看了半晌,拍拍脑门问路遥,“……这太玄幻了,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路遥说:“……我保证你和我一样清醒。”
卓婉转头去看卓阳,见卓阳全程傻张着嘴,宛如智障,她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完了,这世道实在过于复杂,凶神恶煞的可能是小白兔,纯洁无害的倒有可能是大灰狼……刷新三观啊。”
站在他们身后的陈羽洲嘿嘿嘿笑得异常开心,“小白兔不是小白兔,大灰狼也不是大灰狼,生活就是这样才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