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轶静静说着那个故事,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南慕的身体,因为愤怒、悲痛而颤抖,呼吸声,也变得更加沉重。
然而周轶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他的思绪,仿佛因为刚才的故事,被拉得更远了。
废弃的厂房里,风透过残破的窗户灌进来,把临时挂在那里遮挡的窗帘吹得呼呼作响。
窗外的风声,突然惊扰了沉思中的周轶。
“周宇小时候,很喜欢放风筝,每次他看到风筝断了线,被吹得越来越远的情形,都很高兴。”
周轶一扭头,看着被大风吹得上下翻飞的窗帘,在那个地方,窗帘已经被吹得微微移了位置。
窗口处,露出了一条细缝。
“你们为什么会分开?”南慕极力让自己镇定平静下来,说话间,用余光看了一眼秦靳北。
他太沉默了。
她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秦靳北善于倾听。
把话题引到周宇的身上,让周轶聊起自己幼时的经历,能够获得更多的信息,或许,还能找到突破口。
周轶听了南慕的问题,唇角勾了勾,好似对这个话题,也很有兴致。
“我母亲是一个很虔诚的基督教徒,可惜的是,我父亲不是。”
他说着,摇摇头,语速比刚才放缓了一些,语调更沉,“我父亲是个赌鬼,还是那种,小指头被人砍了,也不愿意从赌桌上下来的烂赌鬼。”
“所以你看,一个人的欲望,会成为他的弱点。”
周轶忽的重复了一遍,刚才提到陆祈时所说的话。
“赢的时候,赌鬼的欲望,是大杀四方;输的时候,赌鬼的欲望,是利用最后一搏回本,”周轶唇角的弧度仍然停留在那里,“如果都没有满足,这个烂赌鬼回到家,就会开始打他的妻子和孩子。”
“你知道,人被啤酒瓶砸在头上,过多久会晕么?你知道,一开始就被砸晕的好处是什么?”
好处是,之后就没那么疼了。
“我母亲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她总是在祷告,可惜的是,上帝就像我那个烂赌鬼父亲一样,听不见她说的话。”周轶顿了顿,没有立刻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父亲,又不像上帝那么宽容,他听不见我母亲的祷告,却嫌我母亲太吵,”说到这里,周轶又停顿了两秒,“我母亲的祷告,最终成功了一半,至少,她解脱了。”
他和周宇十二岁那年,母亲被父亲活活打死。
那天傍晚,两兄弟推开门的瞬间,就看见母亲浑身是血躺在那里。
周轶忽然垂眸,看见南慕愣住的样子,他再次抬手,拍拍她,“最精彩的部分来了。”
“四天后的晚上,我父亲浑身酒气地回来,结果,在半路上发生了车祸,货车从他身上轧过去了。”
南慕抬起头,看着周轶。
他唇角的那个弧度,又出现了。
此刻看起来,却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仿佛他下一刻要揭开的真相,会印证那个令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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