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这个行为,在杀害死者的过程中,也表示剥夺了死者的力量。”
孟炜接到秦靳北收回视线前的一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他总觉得,秦靳北刚才那个眼神,像是在看傻.逼。
他要是这个时候再自讨没趣,才真是傻.逼。
“秦队,查过三名死者的身份,都是同一个犯罪组织的成员,打黑办最近也在查他们,这个组织涉及赌博、贩毒之余,还开了公司,‘以商养黑’,组织头目摇身一变,直接成了民营企业家,三名死者中,第二名死者是第一名死者的表哥,第三名死者和另外两名没有亲戚关系,但是三个人是同乡。”
梁秋和有些打圆场的意味,“三名死者都涉及了很多非法活动,仇家也都很多,但是除此之外,还没有发现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让凶手针对三名死者。”
每一起案件,凶手都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受害者的选择,也不会是随机的。
“案发现场和凶器上,都没有发现凶手的指纹,凶手对案发现场进行过仔细的清理,作案手法可以排除帮派作案的可能性,”这一次开口的男人,是周轶,痕迹侦查专家,也是专案组年纪最大的成员,“可是,凶手留下的塔罗牌,究竟代表了什么?”
秦靳北的目光,在周轶的身上停留了两秒。
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左手虎口有薄茧,指甲修理得干净整洁。
“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塔罗牌,表示凶手很可能认为自己在进行某种任务。”
“连环杀手一般分为四类,幻想型、任务导向型、享乐型、权利支配型,幻想型的杀手通常患有精神障碍,享乐型杀手从被害人的死亡中享受兴奋和乐趣,支配型凶手会对无助的受害者进行极端的控制。”
秦靳北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他的语速偏快,却能够让在场每一个人对他所说的话,清晰明了。
“使命型杀手认为某一类人需要被消灭,他们通常没有幻听、幻视,也没有异常心理行为或者精神障碍。”
按照秦靳北所说,幻想型杀手通常患有精神障碍或是精神病,这类罪犯通常无组织力,这与三起命案的凶案现场状况不符;而显然,凶手的动机也并非为了享乐,或者进行极端的控制。
所以,凶手属于第二种。
三名死者,在凶手看来,就是应该被消灭的人。
凶手将杀死这些人的行为,看成是一项任务或是使命。
“凶手在杀害第一名死者的时候,手法已经相当成熟,凶手应该有前科,”梁秋和眯了眯眼睛,问道,“秦队,我们排查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留意一下这类人?”
短暂的沉默后,秦靳北抬眸看了梁秋和一眼,“连环杀手不同于典型的暴力罪犯,后者在童年时期就有暴力倾向,连环杀手一般在相对晚的年龄才开始杀人生涯,大多数在24——40岁之间。连环杀手在实施第一起谋杀时,大约一半的人已经结婚、有稳定的家庭生活和工作,虽然连环杀手可能有大量的犯罪记录,但是这些记录通常不是暴力犯罪史,而是一些轻微的罪行,比如偷窃,而且这类罪犯少年时期的犯罪前科也不多。”
秦靳北言下之意,排查时留意有前科的人群,很可能是一条死胡同,甚至会被误导。
梁秋和怔了怔,没有继续说什么。
“我说,犯罪心理学什么的,靠谱么?你信这个么?”孟炜歪了歪身子,凑近梁秋和,压低了声音说道。
梁秋和没有立刻回应,似乎还在消化刚才秦靳北的话。
“听着有点玄乎,关键还是得看证据,”过了好一会,梁秋和才搭腔。
他没有秦靳北在犯罪心理学上的造诣,那些理论对于他而言,接受度和可信度并不高,说到底还是要靠证据说话。
那些个玄乎的心里侧写,他其实不大信。
“但是秦队,我服。”
梁秋和直直看着一言不发的秦靳北,没有压低或是提高音量,只是刚刚好能让孟炜听得清楚。
孟炜身体微微向后一靠,有些不以为然,“犯罪心理这东西,说白了还不是猜,反正我不服。”
他年纪轻心气高,向来是个口头不服输的,再加上刚才被秦靳北当众怼了一句,心里到底有点不爽。
梁秋和瞄了他一眼,“呵呵”干笑两声,“那你算是来着了,秦队专治各种不服。”
(本章部分理论引自《犯罪心理学(第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