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变得炎热了起来。
宋清昀在大夫的强制要求下,被迫于县衙卧床休养数日,继而才踏上归程。
这期间,北齐一直没有动静,崇天伤势渐好,已能下床走动,不过他恢复行动能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上宋清昀,希望他能派人将南诏皇族的尸体的找回。
宋清昀一直让宋远关注着这件事,所以北齐军久围遗骸,始终没有退走的情况也清楚,他并没有和崇天明说,只缓缓道:“将所有的南诏皇族尸首带出来难度太大,本相已让宋远就地掩埋,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待风声过去后,再将他们好好安葬吧。”
崇天也明白事情轻重,宋清昀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心中伤愤,一时间实在难以消散,“能留在故土,殿下们应该会感到安慰吧……”
宋清昀见他面露悲痛,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崇将军,请节哀。”
崇天紧紧抿着唇,似乎是在平复内心情绪,好半响才道出句:“抱歉,宋相,末将失态了。”
宋清昀示意无碍,关切询问道:“不知将军之后有何打算?”
“宋相,末将有一事相问,望您莫要怪罪。”
“将军但说无妨。”
“好。”
就在这个字落地的刹那,崇天忽然抬眸,直直注视着宋清昀,那视线满透凌锐肃杀,有如锋芒毕露的绝世名剑,“北齐野心勃勃,既然今日能吞下南诏,难保日后不对东临出手,到那时,东临是战是和?”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宋远差点没握住手里的长剑,反观宋清昀,却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连眸色都没有丁点动摇,“东临与洛中结盟,北齐纵使动手,也要忌惮几分。”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其实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东临不比南诏,北齐也未必敢与东临开战。
崇天很执着:“可是丞相无法保证北齐不动手。”
宋清昀很从容:“到了那时,自然是战。”
这个答案简单,明了,深受崇天喜爱。
刚才兜兜转转的说了那么多,他唯一想听的,就是这句。
“崇天身负血海深仇,然一人势单力薄,与北齐帝斗,无异于以卵击石。”崇天慢慢站了起来,继而便在宋清昀的注视中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在心口,“若丞相不嫌弃,崇天愿归顺东临,受您驱使。”
宋清昀叹息,“将军乃一代名将,又为南诏定国公,征伐决断,所向披靡,来东临怕是会委屈将军。”
世人皆知东临全国喜好玩乐,兵弱马寡,排的上名号的将军是一个都没有,这要真让崇天跟着他回临安,那还不得生生把人给埋没了。
思及此,宋清昀正色道:“南诏遭此不幸,东临也不该乘人之危,将军伟才,去洛中发展才是上上之选。”
才怪!
他就不信救了崇天又欺骗说帮忙掩埋南诏皇族这两份恩情压下来,崇天还会选择去洛中。
“丞相心胸,实在令末将望尘莫及!”
果不其然,崇天眸中积聚着淡淡雾色,有感动有崇敬,竟是被他这番话触动到了内心最隐秘软柔的地方,“末将敬佩丞相仁义,已然决定追随丞相,还望丞相收留!”
宋清昀深幽漆黑的眸中渐渐浮现出笑意。
这仁义之人到底是谁,还有待商榷,不过崇天此人极为重情,既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想必心里也下定决心了。
他面带微笑,昳丽精致的眉眼由此而变得鲜活起来,“将军也知,东临的军队好逸恶劳,要想改头换面,怕要费不少功夫。可日后东临要想与北齐一争高下,精锐军队又是必不可少……”
崇天了然,承诺道:“丞相放心,末将一定不负丞相所托。”
宋清昀满意了,“将军起来说话吧。”
崇天垂首:“是。”
等到他重新做回床前的靠椅上,宋清昀才继续道:“明日我们就要动身回临安,将军伤势未愈,不如暂且留在沛城。”
崇天下意识蹙眉,正想开口,宋清昀已然笑道:“一路舟车劳顿,实在不适合将军养伤,况且……过些时日,北齐军那边怕是会松懈下来。”
崇天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这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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