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帝笑了起来。
作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帝王之一,他天性仁孝,不管是对身边人还是臣子皆为宽厚和善,少有动怒之时,在他的身上,瞧不见九五之尊的威严刚戾,反倒透着几分平易近人的温和,“宋卿从不说不当说之言。”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让他直言了。
“臣惶恐。”宋清昀面容平和,嘴上虽挂了这么句话,神色却与方才并无两样,“臣以为,此次的春试考生中,终归还是未作弊者居多,取消春试,于他们来说也是无妄之灾,恐怕得给予补偿,以作安抚。”
洛庭柯眸光一亮,看向宋清昀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
虽然他极为反对取消春试,但在东临帝意已决的情况下,此事已无转圜余地,那么,怎么安置这些远道而来的考生就是重中之重的问题了。
那是朝廷未来的栋梁,若于半途夭折,可是不小的损失,“臣觉得宋相所言甚是,确实该给未作弊的考生们予补偿,以作安抚。”
宋清昀一声长叹,昳丽的眉眼间显出几分悲悯,“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万千学子从四方云集而来,就这般无功而返,也不妥当。其中有贫苦者,恐怕连回家的路费都有问题吧。陛下仁慈,不如于城郊辟出院所,收容考生暂住三年,这样,也能让学子们不为生计奔波,专心做学问。”
东临帝若有所思。
洛庭柯却是被宋清昀这提议震撼到了。
原先他一直以为宋清昀也与朝中官员那般坐享其成,只知玩乐,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啊!
宋相光风霁月,心有沟壑,他却以己度人,实非君子所为。
洛庭柯心中羞愧,附议道:“宋相心向百姓,让学子们不为生计奔波,专心做学问,实在难得啊。”
宋清昀见他一直鹦鹉学舌,也不置可否,东临帝倒是看着这幕觉得好笑,“既然二位爱卿都觉得此计可行,那这事一并交给宋卿吧。”
反正国库充盈,也不差这么几个钱。
宋清昀领命,拱手行礼:“是。”
正事谈完了,东临帝也不留他们,直接起身朝着柳贵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宋清昀心领神会,知道东临帝玩乐的时候到了,道了声:“臣告退。”,躬身退下了。
可惜洛庭柯却没他那么识相,“陛下,臣还有一言……”
宋清昀并不想知道他要跟东临帝说什么,出了御花园,宋远悄无声息的跟在了他的后头,两人沉默着往宫门方向走去。
宋府的软轿就停在宫门外头,小四远远见他过来,忙不迭的让轿夫压轿,待到宋清昀上了轿,一行数人才动身回往丞相府。
如中止春试这种事,自是不需要他出面,然而宫中下旨时他却得在礼部接旨,走个过程。只不过东临帝生性懒散,旨意铁定要拖到第二天才出来,所以他只需明日去礼部转一圈,这件事就算是这么过了。
宋清昀坐在稳如平地的软轿中,长睫微垂,遮住了一贯含笑自若的深邃黑眸。
他薄唇微启:“宋远。”
外头很快响起了恭敬的应声:“卑职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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