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和娘亲都被她的表象所蒙蔽了……”宋相宜淡淡地说着,长长吁了口气道,“这些都过去了,暂且不提也罢,反正我和元旭命大,都挺过来了。”
回忆过去,难免会沉浸在痛苦之中,宋相宜看了父亲一眼,只见父亲宋其凤的表情格外落寞,如同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突然觉得让这样一个老人,体会两个亲生女儿你死我活的互相伤害,本身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便不再说下去。
“父亲,我们继续说眼下的事情吧,宋相若的眼线,一定告诉了她我已经回到京城的消息。我听刘府的二夫人讲,她之前一直跟刘若昕来往密切,也知道刘叔海的一些动向,如果您的家书被她看到的话,她肯定会将消息传给刘若昕的。”
“好吧,这一次情况特殊,就这样做吧,反正,以后我宋其凤权当没有宋相若这个女儿了……”
宋其凤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话听在耳朵里,痛却纠缠在心里。
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如果不是犯了太过大逆不道的错,也不至于逼迫当父母的选择与其用断绝关系。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为父这次,绝对不会再心软了!”
宋其凤一直泪汪汪地看着宋相宜,话音哽咽道:“相宜,你受苦了……为父,对不起你!”
宋相宜急忙上前扶持着他:“父亲,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和阿娘辛苦把我们养大,对我们姐妹都是一样的用心教导,但人各有其心性,每个孩子将来会成为怎样的人,却不是你们能够控制的,千万莫要再自责了!”
父女二人说话间,楼外的夜色已经渐深,等到宋相宜派了人将家书送往宋府,魏然也来到了海月银楼,带来了秦琰的话,准备接宋相宜和元旭秘密回宫。
“元旭还在育婴堂。”宋相宜想起秦琰还并不知道自己的计划,便对魏然说,“魏将军,麻烦你带我们父女前往育婴堂。另外,你回去告诉陛下,我暂时还不能回宫,我要以身涉险,让定国公露出他的本来面目,让陛下等着我的讯号,到时候及时派人到育婴堂来取证便可。”
魏然面有难色:“宋妃,京城现在兵马有限,我怕到时候你真的有危险了,反而没有力量前来救护,那样的话,可就不好了。”
“但是,我若就这么悄悄地回去了,便再也无法分散定国公的注意力,到时候他会直接把矛头对准陛下,同样还是兵力不足,那样更危险。”
“宋妃此言倒也不无道理。”魏然挠了挠脑门道,“那就依宋妃的意思,我们继续耍着刘叔海这老儿玩儿!我现在就送你们去育婴堂。”
茫茫夜色中,一行人悄悄从海月银楼的后门离开,前往了北郊的育婴堂。
同一轮如钩的冷月下,贵妃刘若昕的车架出了宫。
马车的华座上,刘若昕心里憋着火儿,吊着一副苦瓜脸,刀芒一样的眼光飘忽不定,如同能杀人,连同坐在车里的美云看了她都吓得直哆嗦,吭气都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