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走去,一边解下了身上的白袍,正欲给她披上,却见宋相宜的身后,一双大手已经将一件金丝龙纹的黑袍披在了她的肩上。
一个魁梧的身形从她的身后闪现出来,是秦琰,他,竟也随她一同来了。
他只是约了宋相宜,可并没有约秦琰。
苏雅用柔和的笑掩去了脸上腾现的尴尬,收回了手中的白袍,与秦琰抱拳道:“不知良帝到此,苏某有失远迎,还请良帝不要见怪。前日多亏良帝夫妇搭救,苏雅在此谢过二位了。”
秦琰微微抬手还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苏雅祭司马上就要接任教皇之位了,我们夫妇二人还要向你道喜!”
哪知苏雅却并没有显露出激动和兴奋的样子,而是愁眉紧锁地叹了一口气:“道喜就不必了,苏某并不打算接任教皇之位。”
宋相宜和秦琰同时一怔。
“祭司在云光教的身份地位无人能及,接任教皇之位是众望所归,为何要拒绝呢?”秦琰不解地问道。
苏雅面色忧郁,淡淡说道:“因为,我是云光教的罪人。”
宋相宜顿时疑惑不解,问道:“罪人?!你这又是从何说起?”
她看到苏雅手中摆弄着一截玉笛,她曾听他吹过笛子,他还告诉过她,那曾是前任教皇送给他的成年之礼。
这时,苏雅祭司开始了一段痛苦的回忆:“前任教皇,他是我的养父,一直待我如亲生子。自我从大良回来后,便被他看出我得了疯魔之症,为了缓解病发时的痛苦,他一直为我驱除体内的毒瘴,可是有一日,我的魔症突然发作,竟失手将他杀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苏雅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宋相宜知是这一痛苦和深深的内疚淤积在他的心中,长久不得宣泄。
他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讲述:“当时,璃珠在我的身边……她救了我,并想尽办法将此事掩藏得毫无破绽,直到现在,教中尚无一人知晓教皇死亡的真正原因,如果我自己不主动说出去,这边会成为云光教历史上永远的谜题,永远的冤案。”
宋相宜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么后来璃珠继任教皇,也与此有关了?”
苏雅点了点头,凄然笑道:“为了封住质疑者的口,璃珠上任后,即刻便对云光教进行了一番整饬,顶着很大的压力与长老们和舵主们周旋对峙,以至于很多人开始怀疑,她才是造成教皇死亡的幕后黑手。”
宋相宜没有想到,云光教更换教皇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番不为人知的内幕,但她知道,这样活下来的苏雅一定背负着沉重的精神负担。
“你若觉得对教皇和璃珠都有所亏欠,就悉心治理好云光教,以慰他们在天之灵。”似乎也找不到太过合适的宽慰之言,宋相宜只能如是说。
苏雅又幽幽叹道,“就连三天前,一起沉入池中之后,也是她把最后一口气渡给了我,最终放开了我……否则,即使你们拼力抢救,我也不可能活下来。从头至尾,竟然我都是欠她的。”
秦琰的一双凤目却极为锋利,觉得苏雅的一番惆怅似有些矫情,冷笑道:“既然你觉得亏欠于她,却为何不见你为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