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那你现在想不想见他?”
宋相宜终于肯面对自己的内心了,点头承认道:“想。”
宋天蓝高兴地告诉她:“我猜,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宋相宜又是吃惊又是脸红:“堂姐,莫不是你早就派了人去通知他?”
看到宋相宜脸上嗔怪的窘态,宋天蓝忍俊不禁:“还用我派人去告诉他?他的那些护卫哪个不是眼疾手快的主儿?”
“是耳灵腿快!”宋相宜打趣地修正着,二人哈哈大笑。
果然如宋天蓝所料,太子的亲卫水泽一看到宋相宜,就快马回城,去通知了秦琰,秦琰听闻后,连药都不上喝,便策马直奔怡云庄。
烟霞亲耳听到宋相宜尚且安好的消息,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很后悔趁着相宜睡着,离开了她,虽然是为了回来搬救兵,终究也是违了她的意,她不知道接下来相宜和太子之间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再面对相宜。
她再次用心收拾了一遍相宜居住过的卧房,把相宜最喜欢的首饰都重新擦了一遍,整整齐齐放到了盒子里,以出去买东西为由,离开了太子府。
育婴堂里,相宜和天蓝一起看望昨日救下的那个小婴儿,乳娘刚刚给她喂过奶,小孩儿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窝在襁褓中,睡得正香甜。
相宜轻轻从里面拿起那枚吊坠,再次被上面的符文所吸引,那种纹路似乎和她在炎国公主车驾上、和炎国武士苏雅身上看到的那种标志有些类似,但又不尽相同。
“这个孩子,你是怎么捡到的?”天蓝不解地问相宜。
“当时我和烟霞正在赶夜路,遇到了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孕妇,他们是逃荒的饥民。”相宜伸手碰了碰小孩儿红润的脸蛋,想起当时的情景,不免又有些伤感:“她的母亲,生下她之后就去世了,只留下了这个。”
“原来是这样。”宋天蓝开育音堂以来,对各种各样的亲情惨剧深有感触,也不禁慨叹道:“这委实是太过悲惨了些。”
宋相宜凝视着手中的吊坠,幽幽叹道:“吏治败坏,民生凋敝,饥荒遍野,贼寇横行,泱泱大良,恐怕已是危机四伏。”
宋天蓝听闻此言,不禁一时错愕,一直只当宋相宜是个知书达理,聪慧睿智的大家女,却没料她竟对大良的国情有如此深刻的体悟。
但她不得不承认,宋相宜说的都是实情。
十几年来,正衡帝沉溺于酒色,虽然擅长于制衡各方势力,稳定大良政局,但用人不善,导致吏治废弛,各种巧立名目的苛捐税赋,使百姓苦不堪言,天灾和瘟疫几乎年年爆发,大良朝华丽的外壳下,确实已经开始由内而外渐渐腐烂。
二人也没料到,谈完了儿女感情,又在国政民生这样本属于男权范围的话题上找到共同之处,不禁相视而笑。
就这样,在远离皇城、树荫掩映的一处充满着孩童言笑的幽宅中,两个不堪俗世纷扰的弱女子,肆意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时间,甚是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