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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其凤怒不可遏地吼完,宋相宜才道:“那边骗姓施的说去报官了,事实上,尚未报官,等着爹爹前往载决。”
“我去裁决,也是报官。那姓施的小子刚入了仕就做下这等丑事,于私情、于公理,都不能饶他。”
“爹……”宋相宜低声道,“爹可要顾及堂姐……”
宋其凤一怔。的确,报官就是鱼死网破的做法。放在民间,彼此都图挣个脸面,不惜玉石俱焚。
但是放到世家……为了儿女亲事闹上公堂……实在就有点不好看了。
到了宋其凤这个地位,绝不能因为这些琐事,闹成众人口中的“茶余饭后”。
“绝不能便宜了施家!”宋其凤咬牙切齿。
“还有一刻钟到,足够爹想出对策了。”宋相宜对帅爹的手段很有信心。他不阴毒,但也绝不包子。最重要的,够聪明。
虽然平时交流不多,宋相宜却将爹爹把握得十分精准。马车驶到小宅前,徐徐停下之时,宋其凤心里已经有了主张。
见宋相承迎上来,他并没有指责,轻轻“嗯”了一声,便问道:“确认了么?”
宋相承点头:“确认了。此为施效然金屋藏娇之处,表妹白氏,已有四月身孕,二人正在里头向天野和天蓝求饶。”
“还有脸求饶!”宋其凤脸色铁青。
当然有脸,施效然和白小悦脸皮厚着呢,一个怕没了前程,一个怕没了性命,先前的趾高气昂早就丢到爪洼国,哭哭啼啼地跟宋天蓝求饶。
一个说甘愿做小,每日奉茶送汤伺奉宋天蓝,只求宋家高抬贵手,不要报官。
另一个说先前是猪油蒙了心,和表妹从小长大,一时糊涂造下了孽,也是怕未过门的妻子不能接受,所以想体面退婚。
一个又说如果宋天蓝实在不能原谅,她宁愿什么都不要,生了孩子也归在宋天蓝名下,她只求在施家当个粗使丫鬟,能远远地望一眼就好。
另一个说只要宋天蓝过门,立时就将理家之权一应交予,往后件件事由宋天蓝做主,要杀要剐由她高兴。
宋天野和宋天蓝简直就像看戏一般,望着这两人丑态百出,又可恨,又可悲。
宅门一开,光线顿时涌入屋内。屋外有人大步踏进屋内。
施效然大叫一声:“我命休矣!”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就瘫软在地上。
倒是白小悦还机灵一点,一看来人却并非官差,而是个长相英俊的中年儒士,又听宋天野和宋天蓝称呼“二叔”,赶紧推施效然:“快快,是你二叔来了。”
施效然只当是官差要来捉拿自己,七魂去了六魄,这会儿一听是宋其凤,便不顾脸面,跟着喊:“二叔,好二叔,您怎么来了。”
“呸!”宋其凤一口啐在他脸上,“没这福份当你二叔!”
守在屋里的壮汉,是江南宋家跟着两位小主人一同进京的家丁,赶紧迎了宋其凤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