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施主是在跟我说话?”一心惊讶地指着自己问。
“正是,正是。”高员外连连点头,“老夫知道你有些害怕,不过,无妨,无妨,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我们高老庄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地,但总算是个殷实的庄子,嫁到我高太公的家里,更是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哦,你自可以休息一会,一桩香之后,就让你和萃岚拜堂。”
“什么?拜堂?”一心立刻一跃而起,将脑袋摇得有如拔浪鼓一般,“使不得,使不得呀,施主,贫僧是出家人,怎么能成亲?”
“出家人?”高员外怔了怔,他将一心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哈哈大笑,“到底是小娃娃家,开起玩笑了。你头发这么长,又穿着俗家衣裳,如何是出家人?”
“真的,是真的!”一心说着,伸手就去扯自己的假发。他用力拉、拼命扯,恨不能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然而任凭他如何拉扯,假发都牢牢地粘在一心的脑袋上,根本扯不下来。
他这才想起,原来敖烈在给他戴上假发的时候,曾施了个法术,让假发结结实实地粘在了一心的光头上,真好似真的头发一般!
糟糕,真是糟糕透了!
一心恼火不己。
“喂,你傻了吗?”萃岚一把拉住一心的手,责备道,“好端端的,扯头发做什么?”
“放开我,我是和尚!”一心怒气冲冲地甩开萃岚的手。
看着这对“小夫妻”现在就开始打情骂俏,高员外的心情大好。
“员外,吉时快到了,拜堂吧。”一个婆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行,施主,贫僧不能拜堂!贫僧是出家人!”一心大骇,慌慌张张向外就跑,却被两个家丁拦住。
“走开!”一心挥舞九环锡杖,朝着家丁的就是一通狠砸。他的九环锡杖虽是宝物,足可令龙蛇退步,鬼魅循走,然而对于这些活生生的人来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一心的九环锡杖就被夺走扔在地上,两个家丁更是不由分说地绑上一心的双臂,连他的嘴巴里也被塞进了一块帕子。
“儿媳莫怕,跟了我高太公的儿子,亏不了你。”高员外说着,倒背双手,信步出石室。
“员外,东西都备好了,直接拜堂吧。”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喜婆走过来,急切地道,“早些拜堂,早入洞房,事不宜迟!”
“好。”高员外点头,脸上有一抹阴鸷之色闪过。
“唔!唔唔!”一心又气又火,拼命挣扎,却怎奈他那点力气根本就挣不脱。他气得睁圆了眼睛,去瞪萃岚。
萃岚拣起九环锡杖,然后拍了拍一心的脑袋,道:“放心吧,娘子,我替你收着,拜了堂,入洞房的时候就给你。”
谁稀罕你帮我收,谁稀罕你给?
不对,谁要跟你拜堂啊啊啊啊啊!
一心急得眼泪都下来了,他大声地呼唤着孙悟空的名字,一遍一遍,发出的,却只是“唔唔,唔唔”的声音。
他没得反抗,只能任由喜婆在他粉嫩的脸蛋上涂了两个大红的脸蛋,在他嘟嘟的嘴巴上涂上朱红的胭脂,又在他的脑门上点了一个红点点。
看着铜镜里映出的脸,一心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绝望。
“送三少爷和三少奶奶拜堂!”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高声唤道。
高明堂,大宅院,大红的喜字高高挂。还没走近,便已然能够感受到那凌空飘浮的喜气。
普天之下,众生之中,不论喜事丧事,都有气蕴可见。喜事的时候,因敬天祭地,桌上常摆满瓜果供品,自有那喜欢热闹的喜神或其眷属前来享受供奉;而丧事亦是如此,哭声和哀恸是丧神和其眷属最喜欢的供养,每有此事,丧神都会在此场所的上空飞舞游荡,十分的惬意。若是有一定修为之人,只需一眼便可看出福祸,而修为不够却颇有些灵性之人,也可以感知到此种气息。因此,不论丧事喜事,大家都喜欢将邻里聚集在一起,这也是对于丧神和喜神的供养。作为回报,两位神祗会与眷属们一起赐福给在场的众生,是为礼尚往来。
然而,高太公家喜事临近,高老庄里的乡亲,却没有一个前来祝贺的,这不得不说,是一件稀罕的事。
这会的一心被两个家丁架着,直接押到了正堂之上。高太公和高老夫人都坐在堂上,看着一心和萃岚,脸上并没有迎娶新媳妇的笑意,而是说不出的紧张与忐忑。他们的眼睛,也没有看一心,而是频频望向正堂外面。高府的家丁们,也全部都守在正堂门口,严阵以待,像是在提防着什么一般。
与他们相比,萃岚倒是喜气洋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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