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这瑶池仙庄被关一日,那一个月呢?一年呢?难道一辈子查不出凶手,我们就要在这里被关上一辈了吗?”梅白依躲在袁秦身后,对门外围观的众位公子大声道。
这个人,还真是一得了空闲就不遗余力地施展自己的口才呢,花朝对此有些腻歪,然而此时她只带了莺时,偏又被袁秦牵制住了,虽然有心试试自己的功夫,但到底不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露了底牌,她若在这里对梅白依动了手,只怕一转眼功夫苏妙阳就能知道她偷偷修习了武功,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盘问,权衡一番,花朝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先陪她扯皮,反正如今她困在瑶池仙庄,急什么呢?
花朝想到此处,笑了笑,道:“你又何必闪烁其词偷换概念,不要再蛊惑人心了,莫非你以为在场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其他都是活该被你玩弄于掌心的傻子不成?既然你这样为众位公子着想,不如先证明自己的身份,证明自己不是女扮男装、别有居心地混入瑶池仙庄的?比起你是不是凶手,显然你是不是男人这件事更容易查证吧?”
“你!你简直不知廉耻!”梅白依气得发抖,“你一个姑娘家,口口声声让我脱衣自证,岂不知非礼勿视吗?!”
“我一个姑娘家都不介意了,你若真是个男人,又在介意些什么呢?”花朝似笑非笑地道。
梅白依瞪大眼睛,她何曾被人逼入这船绝境过,当下牙根紧咬,口中都尝出了腥甜的铁锈味。
眼见着莺时和袁秦打得难解难分,傅无伤脚下一动,便要亲自去揭了梅白依的假面,谁料他才刚踏出一步,花朝便一个眼风横了过来,“你的身体无碍了?”
傅无伤头皮一麻,苦笑了一下,竟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一直围观的周文韬看得有趣,忽尔朗声一笑,高声道:“依在下所见,圣女说得极有道理,既然是男人,何妨一看呢,袁兄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听到周文韬落井下石的声音,梅白依恨得眼中几乎滴出了血,她冷冷地盯了周文韬一眼,青越派可是依附紫玉阁才得以苟延残喘的,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此时的梅白依才不管这周文韬或许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只顾着迁怒了。
当然,周文韬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他的眼力劲,在一旁围观了这么久,又岂能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来,就如花朝所言,若真是男人,让人看一看又何妨,偏这般遮遮掩掩的,且袁秦还这般护着,这位邱公子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了。
为眼神不好,错把鱼目当珍珠,却把珍珠当鱼目的袁秦哀悼了一下,周文韬几乎已经确认了这位邱柏公子的真实身份,见那位邱柏公子阴森森盯住了他,一副“我记住你了,且以后再算帐”的模样,他忽尔勾唇一笑,大声道:“来来来,邱公子,且让在下来帮你一把,好证明你所言非虚!”
口中说着来帮她一把,周文韬的手已经向着梅白依的脸颊伸了过去。
“周文韬你敢!”梅白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失声尖叫。
周!文!韬!
梅白依第一次知道她向来看不起的周文韬竟然有着这般神鬼莫测的身手,只一个照面,她便感觉自己的脸上一凉,有什么东西被剥了下去。
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功夫在这一刻竟然像个笑话。
她尖叫一声,下意识捂住了脸。
然而已经于事无补。
“在下为何不敢?”周文韬笑盈盈地看了看手中的人皮面具,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了惊讶的表情,“哎呀,梅姑娘?怎么是你?你不是随阁主回紫玉阁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那表情,要有多无辜便有多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