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这粉色的雾气和空气中腥甜的味道,都来自于祭台下那一个正在不停沸腾的血池。
“花朝,你来了。”身后,一具温热的躯体贴近了她。
花朝掩住眼中的嫌恶,稍稍避开了一些,转过身垂下眼帘,唤了一声:“姑姑。”
圣母一脸慈爱地看着眼前宛如神女一般完美的女孩,她年轻美丽的脸庞和秾纤合度的身躯,还有身上弥漫的处子馨香,无一不令她嫉妒着迷,那双被雾气蒸腾得略有些浑浊的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这正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啊。
是她早已经失去的东西。
不过还好,她有花朝。
“开始吧。”被那粘腻的视线看得不舒服,花朝面无表情地道。
“不用这样着急。”圣母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十分宽容的样子。
“早,或者晚,反正都是要捱这么一趟的。”花朝淡淡说着,转身走向一旁白玉石砌成的台阶。
台阶顶端,是一张暖玉制成的床。
她走到玉床前,仰面躺下,年幼时,这个动作她重复了无数遍,从最开始的惊恐无助到最后的麻木,年幼时的她也曾怨恨命运的不公,也曾思索为什么偏是她遭受这样的折磨。
最可怕的,是为什么她不死。
一直不死。
即便被放干了全身的血,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依然会睁开眼睛,不断轮回这悲惨的命运。
直至……逃离。
可是现在,兜兜转转间,她又躺在这里。
这样场景,让她忍不住想起了在青阳镇时,每逢年底,基本上光景好些的人家都会杀年猪,喜庆热闹的气氛,屠夫、以及等待宰杀的猪,最后大家欢欢喜喜地吃一顿杀猪饭。
想着想着,在这当口,她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她就仿佛那头待宰的猪呢。
“花朝,你在笑什么?”圣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花朝闭上眼睛,不答。
“好了,别恼,很快就好,不会很疼的。”圣母温柔地道。
她温柔地笑着,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轻轻划开了花朝的手腕。
鲜血腥甜的味道立刻溢满了鼻腔,那汩汩流出的血液带着异于常人的芬芳,在室内的高温以及暖玉床的作用下,那芬芳的味道越发的浓郁,连周遭令人不适的温热空气都显得令人迷醉起来。
这一刻,属于瑶池圣母温柔慈爱的形象终于维持不住,她贪婪地望着花朝的手腕,表情既欢愉又痛苦,脸色变了几变,随即皮肤开始颤抖起来,仿佛有无数的虫子密密麻麻地蛰伏在她的身体里,而现在,那些虫子闻到了异血的味道,争先恐后地要冲出这皮囊,饱食一顿。
她忍住不适,用之前划破花朝手腕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也划了一道,伤口裂开,却不见有血流出,只有无数芝麻样的白色小虫从伤口源源不断地落下,贪婪地扑向闭目躺在暖玉床上的花朝,从她手腕处的伤口钻了进去。
那场景令人头皮发麻。
这些恶心的小虫子,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美人蛊。
直至最后一只虫子爬出她的体外,在人前温柔慈爱的瑶池圣母苏妙阳整个人都委顿下来,连先前中年妇人的模样都维持不住,现在若有人看她,必然会十分惊悚,此时她鸡皮鹤发,恍若一垂死老妪。
先前白皙的面皮彻底松弛下来,布满了老人斑。
她佝偻着身子,蹒跚着走下玉石台阶,走进不断沸腾的血池,缓缓坐下,然后轻轻地喟叹一声,脸上的死气才稍稍退去了一些。
暖玉床上,花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剧烈的痛楚和折磨让她的神智有些涣散开来,她的呼吸渐渐变得虚弱……
这熟悉的、几乎要将人逼疯的痛楚和折磨漫长得仿佛没有止境……
谁来帮帮她……
果然,不会有人来帮她的吧。
除了自己,她还是什么都没有。
青阳镇那个叫花朝的小娘子终于还是……死了。
好了,女主挂了,大结局。
……噗,骗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