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一人之下,而花朝不过是叛逃出仙庄的叛徒,为何竟给她扣上了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花暮不明白,只不过是对这个叛逃出仙庄的叛徒稍作惩戒而已,为何竟是以下犯上……”心底的不满和愤懑让花暮强忍住骨子里的惧怕,硬着头皮开口替自己辩解。
“你是不是更想问我,明明你是圣女,只在我一人之下,惩罚或者杀死一个叛逃的叛徒何罪之有?又谈何以下犯上?”瑶池圣母忽尔笑道。
听了这话,花暮将自己的头颅压得更低,却没有开口否认,然而,瑶池圣母的下一句却让她腔子里的血都凉了。
瑶池圣母温柔地说:“你不知道吗,我瑶池仙庄真正意义上的圣女,从来只有一人,不是你,也不会是别人,只有花朝。”
花暮一下子瘫软在地,面若死灰。
在这种时候,她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被封为圣女时,这位瑶池圣母说的话,那时,她为她赐名,说:“花朝花暮,我的花朝不见了,从今天起,你便叫花暮吧。”
那时她欣喜若狂,如今再细细回味,却原来她连名字,都不过是花朝的附庸,可笑她自恃身份,沾沾自喜,却原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
“拖下去,送入虫窟,以示惩戒。”
瑶池圣母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正自怨自艾的花暮,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疯狂摇头,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叫道:“不不,我不去虫窟,我不要去虫窟!圣母饶命!即便我有错,也是我亲自将花朝带回来的啊!功过不可以相抵吗?圣母饶命……我不要去虫窟!我不要去虫窟!我不要去虫窟啊啊啊!!”
然而并没有人听她的解释,很快有两名仙侍上前,将疯狂挣扎着的花暮押了下去。
花暮被押走,这幽暗逼仄、满是血腥味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别十五年,我可爱的小花朝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呢。”瑶池圣母拿帕子温柔地替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笑着道。
这语气这神情,若忽略了此时周遭的环境和花朝体无完肤奄奄一息的模样,倒也显得温情脉脉。
然而在这般血腥幽暗的环境下,对着花朝那张糊满了血的脸,这样的脉脉温情却显得那样的荒诞而怪异。
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别怕,我的孩子,我是你姑姑啊,即便你做错了事,我又能拿你怎么样呢?”瑶池圣母一脸温柔地道:“当初你不惜一切也要离家出走,结果怎么样呢?我堂堂瑶池仙庄的圣女,竟然成了旁人的童养媳,还被弃如敝屣,姑姑听说你遭受的那些事情,很是心痛啊。”
花朝的眼睫微微颤了一下,这些年她经历过的事情……竟然已经被查得一清二楚了吗?
“听闻,你很喜欢你的养父母?”见花朝不语,她又问。
花朝猛地一僵,有些吃力地抬眼看向她。
“你的养母虽然也算有些来历,但江南秦府,在我瑶池仙庄面前也不算什么,更别提杀人刀袁暮了,虽然有那么一个看似威风凛凛的名号,但他隐居于青阳镇中,应该许久不曾杀人了吧,那把杀人刀,也该钝了。”见她看终于肯看向自己,瑶池圣母笑了笑,不急不缓地道:“这样的人家,也没什么了不起,那袁秦不识抬举,不肯娶你,咱们就不嫁了,听话,啊?”
花朝知道,这是威胁。
倘若她再试图反抗,势必会连累阿爹阿娘。
于是,她垂下眼帘,轻轻地应了一声:“我会听话的,姑姑。”
“乖啊。”瑶池圣母满意地后退一步,挑眉对身侧的人道:“都是死人么,还不快把圣女请下来,送回房中好好休养。”
花朝原是被打穿了琵琶骨吊起来的,铁锁被抽去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终于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