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话,裴遇凡就帮我抹眼泪,“有什么话,等你退了高烧再说。”
“可我现在,很清醒。”我看着他道,心里偷偷地补了一句,清醒到我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让我继续或死心的答案。
“什么都不用想。”他握着我的手。
“裴遇凡,在法国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对我的态度变得这么奇怪。”我定定看着他。
他却是缄默,眼神闪躲了下“锦年,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机场看到你和丁锐一块走,我有点不受控制。”
“不受控制是因为你妈给你传了离婚协议?让你以为我为了他跟你离婚?你怎么会这么想,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想?”我把一切串起来,有点理解他奇怪的举动。
裴遇凡深深看着我,“是我自己误会了。”
“我们之间有秘密吗?如果我现在就要知道你在法国发生的事,你会说吗?”我不死心,依然很想知道。
他摇头,“我需要点时间去理清。”
“是吗?”我苦笑,心里有什么轰然倒塌。他真的爱我吗?“既然这样,你走吧。等你想到了,再来跟我说。”
他睁大眼睛,神色变得紧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闭上眼,没再看他的脸,忍着心痛对他说“意思就是,我需要静静。”
“不管你想静静,还是心里想其他,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离婚。那份离婚协议,很快就要作废。”他紧紧捏着我的手。
我感觉很累了,从心到身体,我只想好好睡一觉,睡醒又变回那个坚忍不拔的苏锦年。
裴遇凡见我不再理他,悄声在我耳边说道“这段时间好好养伤,一切有我。等你的伤好了,我处理好公司的事,我们去度假,那时候酒店也差不多峻工了。”
伤还重要吗?酒店还重要吗?那酒店是他爱我的其中一个方式,可是,他有爱我?他真的爱我吗?为什么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永远都那么多,让我们猝不及防,让我们无法坦诚?
我不愿再想这些扰心的事,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哭完睡觉。
我哥大概以为我要睡了,赶裴遇凡走。
裴遇凡似乎也有要事在身,倒是没多说什么就离开。
我在医院住了五天,裴遇凡每天都来,但我哥没让他进来,他只能在门口看我几眼,我也不主动跟我哥说放他进来,反正就像是冷战。
而丁锐,在知道我离婚后,每天都来得殷勤。因为他代我哥管了四年柏年科技,我哥对他印象很好,每天都主动跟他说我的情况,有时候甚至故意丁锐扶我起来走动。
我知道丁锐很忙,让他不用每天都来,我反正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可他不听我的,他说他每天上班那么忙,唯一觉得开心的事就是来医院看我。
其实我很想对他说,我们不可能,他心里也清楚,但他依然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对我家人好,对沐沐好,对我所有的事情都上心。
裴遇凡看着丁锐在我身边忙前忙后,我很怕他又激动,不过他只是看着,好像冷静了很多,也没有对丁锐再拉长脸。
我出院那天,裴遇凡一大早过来接我,我爸妈和大哥严防死守,死活不让他接我回去。
裴遇凡冷着一张脸,我知道他动怒了。他是那种不能被人拂逆的人,他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大家僵持不下时,沈慧音却来了,她下车走到我面前,却是对裴遇凡说话“你跟苏锦年已经离婚了,人家都不稀罕你,就你笨,还想挽留一个变了心的女人。”
“你闭嘴,我不需要听你的。那份离婚协议你留着自己观赏吧,无效的东西,我们还是夫妻。”裴遇凡理都不理他妈,直接就挽着我的手,想把我往他车里带。
我哥眼明手快扯开他挽我的手,“裴遇凡,你妈这样对锦年,你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我的心思被我哥说了出来。裴遇凡能毁一张离婚协议,却毁不了他妈对我的成见,以及她无所不用其极的招数。
最难受的是,沈慧音对我的恨,带着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就算我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她心里的不甘和委屈。
“对,这一次苏柏年说的对,你们之间不可能。”沈慧音接过我哥的话,劝裴遇凡放弃我。“遇凡,走吧。秦文宣在等我们了,她一手策划的签/约仪式实在太棒了,我们千万别迟到。”
听到秦文宣这个名字,我已经不想再跟裴遇凡回家。
一个转身,我上我哥的车,车窗外裴遇凡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