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洛下车到后备箱拿来医药箱递给羚,羚先帮顾少清脱去外套,而后拿过医药箱取出剪刀干脆剪掉了半截衬衫袖子。
手臂上的血,触目惊心地呈现在眼前。
他恍若不知疼痛,只冷冷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纱布给他洗伤口,消毒酒精倒上去时,他皱了皱眉头。
她趁机开口,“对不起。”
然而,他冰冷的神色并没丝毫和缓,不知道是不想看,还是怕疼,偏过了头,双眼盯着车窗外耀眼的白。
“你又救了我一次。”
如果不是他,自己肯定会被糟蹋了,不至于死,但却生不如死。
他平静地望着窗外,不理会她的话。
她咬着唇,终于清洗干净了,看到裂开的伤口,里面是鲜红的肉,她居然不恶心,居然不害怕,只有无穷无尽的心疼和愧疚。
失去咚咚,他从来都是冷静自持,偶有难过时,大概就是半夜独自起床到阳台上吸烟,可他从不让她见识他的难过,失落。
却还要千方百计迁就她,照顾她。
这次,更是为了救她伤到了自己,如果那把刀割到了不是他的手臂,而是心脏呢?
不敢往下想。
“宋洛,把暖气再开大点。”
顾少清靠在椅背上,脸色慢慢地变得发白,羚瞧着,又往往车窗外漫天的大雪,心急如焚,“怎么办?血还是流个不停。”
“陶小姐你看看医药箱里是不是有药,那药让顾总吃下去,能暂时止血,等到了医院就好了。”
羚仔细找了一下,翻看说明书,果然是止血的药,立即就撕开包装拿到手里往顾少清嘴里塞。
顾少清却是咬紧牙关,不肯吃。
“怎么了?你快吃下去呀,你还在流血。”
羚急急的催促,可他却慢条斯理地问她:“你在乎我的生死吗?”
曾经,他也问过类似的话,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她那时是多么冷漠啊,可就算是现在,又好多少呢?
只要一涉及咚咚,她就什么都忘了,包括他,甚至她自己。
“我当然在乎。”羚脱口而出,想也没想。
“为什么在乎?”
羚皱着眉用纱布捂着他的伤口,眼睁睁看着血往外渗,“因为你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更是我的爱人。”
“顾少清,你能不能别不把自己当回事?”
他不但视痛苦为无物,对于他的伤势,他根本就是毫不在意,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珍惜自己?
“那你呢,你三天两头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你珍惜自己吗?”
“如果咚咚知道他的母亲这么蠢,总是伤害到自己,他也会难过伤心的。”
忍不住冲她吼。
羚对上他黑沉沉的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低了头,像是做错事的无助孩子,“我以后不会了,请你原谅我。”
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
那是阿隆啊,那是汪美珊的姘头,那个残忍冷酷的潜逃者,她居然眼睁睁地上当受骗,不是白痴是什么?
他骂的一点都不错。
“你把药吃下去,我以后只要出门就跟你报备,去哪儿见什么人,都提前知会你,可以吗?”
“真的?”他犹自不信地斜睨着她。
她认真地重重点头,两人相互对峙了一会儿,他忽地张嘴,她把手里的药放进他嘴里,紧盯着他咽下去。
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一刻钟后,血慢慢止了。
羚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始终看顾着他,或许是流血过多,他很快沉沉睡去,却霸道地紧攥着她的手不放。
低头,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无限眷恋地摩挲。
回来了,她的顾少清回来了。
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他还跟以前一样的宠她对她好,他们的孩子也还在,只是暂时不见了。
她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找到咚咚,他们一家能再相逢。
放眼望去,眼前白茫茫的白雪,并不能阻挡春天的步伐,他们终将战胜严寒。
……
到医院后,顾少清的伤经过了很好的处理。
离开医院时,顾少清叮嘱羚,“我受伤的事不要让家里人知道。”
羚一愣。
是啊,如果让顾家的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顾夫人,一定又会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扫帚星,害了她的儿子。
也会让本就压抑的家里更添烦忧。
“我知道了。”
这时,顾少清的手机铃声忽地响起,羚连忙把手机递给他,隐约听到那边人开口说:“查明身份了,确定是阿隆。”
“好,希望尽快把他绳之以法……”顾少清说着,语气既冰冷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