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乔安跟宋念白曾吩咐过什么,丧礼的现场丝毫不如一帮的葬礼。
没有任何悲伤的气氛,没有牧师,没有黑白灵堂和照片,也没有哭哭啼啼的亲朋好友。
现场唯一流着眼泪的,也只有乔安的妈妈,乔伯母了。
看到乔伯母不停的抹眼泪,她的眼眶又有些酸涩,上前几步抱了抱她。
乔伯母说,“尔尔啊,今天这个日子,咱们都别难过,高高兴兴的,别让安安走的不安心。”
顾尔抬起头,看她强忍着悲伤,却不停的在抹眼泪的动作,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点点头。
像是一场露天的宴会,来吊唁的人都举着杯子喝酒聊天,一如既往在这个渐冷的季节仍旧穿着及膝的短裙。
乔安的遗像选了一张彩色的,笑的特别灿烂的,顾尔站在遗像旁边慢慢的喝着一小杯果汁,望着相片里的笑脸发愣。
喝了一阵,一声大红色长裙的苏珊拿着酒瓶和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彩色遗像跟前,将手里的杯子朝着遗像一举,“以前就咱俩还能比划比划,跟他们喝太没意思了,一帮人还喝不过我一个,来,我敬你一杯。”
顾尔看了看她,以为她喝多了,正想上前去扶,隐约间,却见她眼底泛起点点湿润,又顿住了脚步。
苏珊的手举了一阵,然后就着地面撒了下来,撇嘴又说,“以前啊,我最爱跟你斗嘴,可也最爱跟你一起玩,每次姐们儿几个出去,你要是不在,我就觉得特别没意思。”她往自己酒杯里倒了杯酒,自己喝了一大口,又往地上洒了另一半,“后来你出国了,你都不知道我的日子多难熬,再后来我也出国了,时不时跑回来,不就是为了跟你们多聚聚嘛……”
所有人都在自顾自的聊天打闹,只有顾尔注意到了有水珠一颗接一颗的落进地面,与那些酒浸染在了一起。
她没有出声打扰,像是一尊巨大的背景,默默站在原地。
苏珊说到最后抹了抹眼泪,“以前咱们虽然隔的远,你又总爱东奔西跑的,可到底还有见面的机会,现在这么一去,你让我到哪再去找人一起喝酒?”
她念叨了一阵,又歪歪扭扭的往回走,顾尔侧头看了一眼那仍旧灿烂的笑脸,走过去一步抚了抚相框。
曾以为她们还年轻,将来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几十年那么久,可没想到,转瞬之间,就是天人永隔。
临近结束,这场特别的追悼会终究还是没能绷住。
谁也不是铁石心肠,面对至亲好友的离开而能无动于衷。
最先哭出声的是一直以来跟乔安要好的宋颂,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的,在宋念白准备去抱遗像结束的时候,猛的扑了过来,一个大男人,伏在桌子边上泣不成声,而最终,所有都紧紧绷着眼泪的人全都忍不住了,刻意开怀畅饮的模样不复,整个现场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小声的啜泣声。
宋念白似乎很执着这场特别的追悼会,见宋颂这副样子,立刻挥手让人上来将他拉了下去,沉着脸匆匆的带着遗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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