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赌。
说不过打不过,除了好言相求再没有其他没有办法,可许祈油盐不进,哪怕我跪下磕头都不松口,最后,他犹犹豫豫的说了一个办法:“徒儿啊,你这样做,师父心里也不好受,其实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未必能找得到文静,如果你执意要去看看,不如这样吧,你回去,师父替你去!”
我说行,爬起来就要离开,可许祈却犹豫道:“你不会趁师父不在,偷偷溜进去吧?”
我说你别啰嗦了,我连人都打不过,更别说从鬼手里救人,你赶紧去看看,是生是死给我个消息。
再三确定我不会跟上,许祈便提起下摆,飞快的跑进黑暗之中,其实我确实有股子跟在后面的冲动,只是知道自己去了也没用,只好狠心作罢。
一个人走在没有尽头的夜路上,心乱如麻,杂七杂八的想到许多事情,最让我悔恨的就是昨天夜里,贱人就是矫情,如果文静再也回不到我身边,只能空留遗憾。
我记得秦风在这条没有路灯的马路上高速奔驰了十几分钟,而许祈却让他等在有路灯的地方,我估计天亮之前是别想碰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传来一束灯光,扭头看去时,一辆黑色奥迪车已经在我身边停下,车窗里探出个大光头,是个满脸剽悍,脖子里挂着金链子的男人,一口京片子,粗声粗气的问我:“哥们,大半夜的,你一个人找鬼呢?”
不等我回答,他便招手说:“上车吧,要去哪我捎你一程!”
黑压压的马路上依然没有许祈的身影,我便上了这哥们的车,准备找到秦风再来接许祈,坐下后,我道了谢,光头男便喋喋不休的问起来,而且根本不用我回话,自己问了自己答,整个一话痨。
几分钟后,他歪头看我一眼,问道:“咋啦哥们,心情不好?”
我苦笑两声,点点头,他则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在我膝头轻拍:“哥懂,因为女人不是?十年前哥开大车,喜欢的女人不喜欢我,如今哥开着奥迪,以为会有女人喜欢,哥却发现不需要她们喜欢了,成吧,哥今晚也是出来找乐子的,带弟弟潇洒一晚上去!”
我正要拒绝,他却欢呼一声:“喝他个一醉方休!”
喝酒么?此时此刻,我确实想灌醉自己。
到了有路灯的地方,便看到秦风的越野车停在路边,我让光头男稍等,下车走了过去。
他趴在方向盘上睡觉,我拍拍玻璃,他猛然惊醒,张口便问我什么情况,我深深叹口气,不想说太多:“师父找文静去了,我要喝酒,你去不去?”
秦风惊讶道:“这个时候,你去喝酒?”
心里委屈,鼻子里酸酸的,我告诉他,文静也许救不回来了,秦风顿时瞪大了眼,脱口而出:“天呐,落进那种人手里......”
秦风所说的惨状在我脑中冒了出来,强忍着的泪水汹涌而出,秦风赶忙安慰,而那光头男也走过来,咋咋呼呼的说:“哥们,你朋友咋哭了?多大点事啊,跟哥哥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秦风看向我,我点了点头,他便将我推上车,跟在光头男后面,赶到一间灯红酒绿的场所。
夜已深,歌厅里客人不多,沙发上坐着十几个姿容俏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光头男熟门熟路的与老板打了招呼,便带我们进包间,没一会,那些女人进来,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秦风还要开车,我只好自己灌自己。
一番觥筹交错,光头男五音不全,却来来回回的唱着忘情水,耳边还有莺莺燕燕,叽叽喳喳,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总之晕头转向后,不要那女孩扶着,踉跄到厕所放水,上下齐放,边吐边尿。
正放的欢脱,手机响了,却不是我希冀又畏惧的许祈,而是秦风打来的。
蹲在地上干呕,抽空子按下接听,秦风便问我在哪。
我说在厕所,他愣了愣,一阵脚步声,随后问道:“没有呀?你到底在哪?”
我说包间的厕所,马上就出去了。
秦风的语气更加诧异:“什么包间?你到底在哪呢!”
我说你在哪呢?
秦风说在家。
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变得模糊,我正要问他在哪个家,便听到吱呀一声,厕所的门开了,秦风走到我身后,满脸微笑的问道:“在给谁打电话?”
我愣了,看看他,又看看手机屏幕上,大喇喇的秦风二字,听筒中,仍传来喂喂的叫声。